每年的六月份,梁崇一般都会在中午的时候上山,趁着天亮找一些时令山货。
等天色暗下来,蜈蚣和蝎子开始出来活动之后,再开始抓捕。
谢湍意跟她一起上山时,白天还很正常,找到的山货甚至比她还多。
到了晚上,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后,两人虽然打着火把,但谢湍意还是时不时左手拦一下右手,左脚绊一下右脚,摔了好几个跟头。
见谢湍意跌的厉害,梁崇也没心思找蝎子和蜈蚣了,拿着火把走到他的面前,看了看他的手掌和膝盖,擦破了好大一块皮。
梁崇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发现谢湍意有夜盲症,平时去学堂那边,要是比较晚了,谢湍意还会送她回家。
放爆竹和找他坦白的那天晚上,他手里也没拿着油灯,行动上也没受什么影响。
梁崇小心翼翼的帮他把手掌上的碎石挑出来,问他,“你平时到了晚上,是不是会……看不清东西。”
谢湍意想了想,摇摇头,“能看清。”
“当时是不是拿着油灯?若是周围……没有照明的东西,还能看清吗”,梁崇又问他。
谢湍意再细细的想了一下,嚅嗫道,“是有点看不太清。”
梁崇明朗,估计谢湍意本来就有一些轻微的夜盲症,平时在村里,走的都是熟悉的道路,四周又没有障碍物,也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还有月光或者油灯照明。
找蝎子时需要不停的转换地点,中间会经过很多树林,有些林子树叶很密实,到了晚上,光基本透不进来。
光靠手中的火把照明的话,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梁崇前几年走惯了,又有系统指引,倒是不受什么影响。
谢湍意有夜盲症,林子里的灌木丛又多,不摔跤才怪。
折腾一晚以后,谢湍意乖乖地下了山,也不说要和梁崇一起上山的事情了。
不过自那以后,梁崇每次回家时,都能看到他提着灯笼,在下山的路口等着,并自觉的接过她的背篓,领着她去学堂吃温好的饭食,等她吃完,又送她回去补觉。
很有几分贤夫的意味在里面。
梁崇以前每次找完蜈蚣下山,家里都是冷锅冷菜的。
有时候累了,懒得折腾,不吃饭就直接上床睡觉了,这时倒是体会出几分家里有人的方便和温馨来。
不过这种好日子没持续多久,六月份,谢湍意接到通知,知府从他们这批招来的夫子中抽了人,让他们各自带队去营州参加比赛。
只要是离营州城一天以内路程的学堂都得去,谢湍意不幸,正在其中。
学堂运营的时间差不多有两年了,也到了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
到时候,每名夫子各带三名最能打的学生,跟其他夫子的学生比拼写字、背书、写文章等。
比赛总共耗时七天,这期间,师生的伙食和住宿由官府负责。
这事一出,梁崇就更加确定了知府穿越者的身份,这种活动,不是现代人,根本搞不出来。
谢湍意带了呼和和另外两名学生过去,呼和虽然年纪较小,但在读书方面却很有天赋,是整个班里学得比较快的学生。
虽然良禾村的生源比起城边的村落更差一些,但谢湍意的几个学生还算比较争气,拿了个第四名回来。
每名学生得了三百文钱的奖励,至于夫子,则有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谢湍意没留着自己用,拿出来给学生买了些毛笔和纸张。
有些学生家里贫困,买不起纸和笔,只能在沙盘里练字。
谢湍意从知府组织的这次比赛中得到了经验,决定每个月给学生组织一次考试。
排名前列的,便按名次发一定数量的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