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性子随谁了,这么拗。
没再管她,许莲打着哈欠,缝起衣裳来。
布料是今日刘大婶赶集帮她带回来的,没有告诉李承平,想给儿子一个惊喜。
布虽然是麻布,颜色也是很简单的灰青,但她一针一线的细心缝补,针脚细致的完全看不出线头,李曦在一旁都有些羡慕老弟。
许莲还是心疼儿子,这么些年一直捡姐姐的衣裳穿,缝缝补补好些年,连孩子上学新缝的长衫都找不着整块料子。
嘴上不说,但她心里还是埋怨自己给不了孩子好的条件。
好赖儿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体面,她很想做一件大哥穿着的儒袍,可又找不着好布,只能作罢。
远远就看见油灯下缝制衣裳的身影,许莲的影子被烛光拉的很长,大概是细密的针眼看到眼睛疼,她搓揉了下。
李承平真的很想哭,有这么好的父母,他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回报。
他会一直铭记于心,将来一定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李振良看见屋内燃着烛火,“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听到声,李曦瞬间惊醒,瞅见悄悄回屋的李承平,大声道:“三小,你小子真是让我等的好苦呀!”
刚想拉住往屋外跑的女儿,就被许莲打断,“没事,让她去找承平吧!她在我这等半天了。”
准备回屋睡觉,李承平想着堂屋爷爷说起的种药材计划,这份计划很简单,两头行动,二伯和他爹先进山采药,按照李承平给他们的草药图册去找。
说起这本草药图册,那就不得不说说陈运了,他专门买的这本书,就是想着陈夫子可以对照各类草药药性药理来配比的熬些药调养身体。
没想到,陈夫子没用上,反倒是被李承平先借来用上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与李承平没关系了,他很想掺和,但爷爷不允许,说他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不得不说,李固说的确实没错,正所谓强记不如善悟。
农家子弟想要跃迁阶级,唯一的出路就是从军读书,他别无选择,不能因为记忆力强过别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学习是一件持久的事,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想的有点入神,李承平都没发现李曦叫他,拿着盆准备打点水洗漱,就听到耳边一声幽怨的大喝。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李曦很无语,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赶紧把你答应的礼物拿出来,姐姐我可是帮你处理了好久的菊花。”
瞧着二姐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李承平只觉得好笑,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生气的讨要属于她的礼物,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爱的事。
李承平放下了手上的盆,咳下嗓子,道:“怪我忘了,这次去镇上给二姐带了这个。”
献宝似的掏出一个绿色发带,李曦顿时一喜。
村里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物件,只有大人才会用发钗、发夹来扎头发,小姑娘未及笄前,都是将头发梳成发髻,用发带扎好垂于脑后,从未这般精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