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梅尔山脉另一侧的山脚下,普罗旺斯和伦巴第的战争还在僵持。
去年寒冬时节,弗拉迪斯公爵带着奥斯塔城中一半的军队收复了维尔诺,但是好景不长,刚刚收复了维尔诺城,普罗旺斯中部就传来的格布尔即将失陷的噩耗,作为整个中部战线支撑点的诺布尔一旦丢失,整个普罗旺斯的战线将打破稳定的局势,届时伦巴第的军队将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紧急时刻弗拉迪斯公爵只得留下少量军队驻守维尔诺后带着大军奔赴中部驰援格布尔,随即维尔诺再次落入了伦巴第军队的手中。
奥斯塔又一次成为了伦巴第军队的争夺目标,兵力被抽走了一半的奥斯塔城中守军顽强地抵抗了伦巴第军队三次大规模的攻城和无数次袭扰,许多人都认为奥斯塔成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奥斯塔城东北方的卡尔克堡中,贝里昂男爵正在对他的内府骑士交代守城的事,“瑞德,我把卡尔克堡交给你了,堡中的存粮省着点吃,一旦敌人大举进攻,一定要赶紧向奥斯塔求援。这里是奥斯塔的后方物资中转地,一旦卡尔克失守奥斯塔将变成一座死城。所以你一定要坚守住这里,我这次去北边快则二十天慢则一个月,我一定会带着足够的粮食和士兵回来的。”
内府骑士瑞德回头望了一眼城堡中仅剩的六十余名士兵,重重地点头。而贝里昂男爵则跨上战马,带着四个骑兵和价值五万芬尼的银币直奔普罗旺斯北部边境,他希望在那里能招募九十名士兵和购买到足够供给一百五十名士兵六个月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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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克堡北方骑马七日路程的巨石堆中,一堆篝火正冒着热烈的红焰,篝火四周坐着四个人,亚特将手中装了麦酒的皮囊扔给了断臂的西蒙,说道:“喝口烈酒,保证你能睡个好觉。”
西蒙伸出右手接过了亚特递来的皮囊,用牙齿咬开了木塞,昂起头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用袖口擦了嘴,将皮囊还给了亚特,道:“大人,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在商道上设置哨卡收税能行吗?我们手中的剑矛还不一定比那些商队护卫锋利。”
亚特将皮囊挂回了身下的马鞍上,答道:“西蒙,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让那些大商队缴纳赋税,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那些小商贩手中赚些散碎的钱,事实上我也没打算今年就能靠这个养活我的巡境队。我现在就开始在边境设卡更多的是为了让过往商旅慢慢习惯这个哨卡,等将来我们有这个实力的能让他们交税的时候,他们才不会觉得突兀。况且我还打算趁着现在商人们不敢南北贸易的空挡,打通来往普罗旺斯和勃艮第的商路,不然我弄来那么多马车货车有什么用,而边境哨卡无疑是重要的环节,通过哨卡我们可以拦截过往商旅车队......”
西蒙隐约领悟到了亚特的打算,道:“您是打算用士兵打通商贸渠道,再靠南北商贸赚钱养兵?”
“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里面还有许多要解决的东西~”
亚特西蒙两人正在讨论设卡收税事情的时候,罗恩已经带着手下的士兵杰森骑马在巨石堆四周巡逻了一圈,罗恩牵马回到巨石堆中的栓马绳前,卸了两匹马的鞍具,添了些草料后来到火堆旁向亚特复命:“老爷,四周一英亩范围内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和杰森今晚轮流值守放哨,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好,那你赶紧睡会儿吧。”
罗恩领命转身从自己的马褥套中取出毡毯铺到了火堆旁,解下了腰间锃带和阔剑放在身旁,枕着马鞍没一会儿就鼾声响起。
亚特两人也停止了交谈,各自缩进毡毯中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杰森已经在余烬上生起了篝火,篝火上铜锅中的麦粥正咕噜噜的冒着香气。西蒙还没有完全适应一只手穿衣挂剑,腰间的锃带一直扣不上;罗恩已经结束放哨回到了篝火旁脱了靴子烘烤有些僵硬的脚趾。
亚特背着一把骑弓从巨石堆外的荒原中回来,将手中一只肥硕旱獭扔给了杰森:“本来打算猎只野兔,却碰到了这个早起的大家伙。”
“罗恩,一会去把马喂了,我们吃完早饭就往边境走。”
罗恩穿上皮靴,起身走到栓马绳前,拿起装草料和黑豆的袋子给四匹马和一匹驮粮食物资的青骡喂了饲料......
太阳升起之时,四人已经策马来到了巨石堆西南方二十英里处的商道,这里是拉梅尔山脚下的一片平整荒芜的土地,一条从拉梅尔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流穿过这里往东方流去,这条小溪也是普罗旺斯公国和勃艮第伯国的东部边界。
或许是时间尚早,这条商道上还没有过往的行人,四周也没有人烟村落。亚特立在马背上眺望着南边不远处商道旁的一座小土丘,对身边几人说道:“走,我们去那座小土丘看看。”说着就踢了几下马肚朝土丘奔去。
小土丘离商道不过五十英尺远,高约十五英尺,周长约七十英尺,土丘上有几颗杂树和一堆草丛。这座小土丘是这片平整荒地中唯一一个制高点,加上靠近一座古老是石桥,是一个绝佳的岗哨位置。若不是因为土地太过贫瘠无法耕种周围没有村居聚落,这里或许早该成为一座边境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