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宫外的游医行万里路,见识广,说不定有办法。
“那,我去和皇后娘娘说说?”
春蝉愣了愣,捏了嬿婉的脸一把。
“小丫头,你等贵妃在的时候,再和皇后说,免得贵妃觉得你意图往上爬,有意打压你。”
嬿婉这会儿理直气壮起来了,她翘着鼻子,信心满满说了一句贵妃不会如此,被春蝉和澜翠笑了个仰倒,笑了会儿,春蝉正色道:
“我姑姑在宫外,说是的确有个游医,来了京城,似乎小有名气,我去问问。”
“到时候给你说一声,你让贵妃和皇后娘娘提一提。”
“哎哎,记住啊,注意你的措辞。”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叮嘱嬿婉,嬿婉记了个十成十,三个人暂时别过。
*
第三日,嬿婉收到了春蝉的回音。
正好这会儿是晚上,曦月在长春宫刚喝完最后一碗治疗寒症的苦药,美人被苦的几乎晕过去。
“快快快,给我蜂蜜。”
琅嬅无奈,推过去一盘蜂蜜乳糕,曦月三两口就吃了一大块。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琅嬅又推过去一杯牛乳茶,江与彬顺势搭上帕子给曦月诊脉,面露笑意。
可见是贵妃病势不错;但琅嬅脸上短暂高兴了一下,又有些灰败。
嬿婉知道琅嬅在担心什么,小心翼翼上前,向琅嬅行礼。
琅嬅有些意外,但示意嬿婉开口便是;嬿婉斟酌了几句用词道:
“皇后娘娘,您是否听过,读,呃,读什么书,行……路……”
嬿婉像是背书背不出来的学生,琅嬅一听就忍不住笑,连日来阴霾的脸上头一次展露出些许笑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嬿心,你想和本宫说什么。”
曦月嘴里吃着乳糕,也有些好奇看着嬿心。
她和皇后一体同心,当然不怕嬿婉说出什么想要上升的话;就算说了也无妨,给她就是。
嬿婉被两方视线看的不自在,生怕说错话,赶紧跪下,小丫头继续道:
“皇后娘娘,奴婢还在京城的时候,听说了。”
“京城外头有一位赤脚大夫,走过无数奇山险水,见过无数病人,见识极佳,奴婢想……”
琅嬅瞬间明白了嬿婉的心思,眉梢眼角都沾染上了飞扬的喜色。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身份算什么,永琏的病再拖下去就是病入膏肓。
如果天人永隔,这一层身份又怎么弥补母子无法相见的遗憾。
“你是说,让那位赤脚大夫来给永琏看看?”
嬿婉有些害怕,但也坚定看着皇后点点头。
一旁的江与彬面露喜色,跪在嬿婉身边,生怕琅嬅不同意一样。
“皇后娘娘,微臣觉得此法可行,微臣在太医院,诊治的病人大都是宫里的贵人。”
“贵人们的病案一脉相承,几乎不变,微臣的见识自然不如宫外的游医。”
说完,他诚恳地给琅嬅叩首请求:
“微臣请求和宫外的游医一起会诊,说不定就能找出二阿哥病症所在,对症下药。”
琅嬅已经激动得嘴角都有些发抖,她立刻站起来,却因为激动有些腿软。
惢心赶紧扶上去,喊了一声娘娘,声音却也激动的不行。
还在吃糕点的曦月立刻放下糕点,脸上也是和皇后一样的喜色。
她扭头看了一眼琅嬅,而琅嬅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都是希望交织成的悲喜。
她的孩子还有一线希望的可能!
“嬿心……游医已经找好了吧。”
琅嬅声音发抖,嬿婉俯首帖耳跪地叩首,诚恳又坚定:
“回娘娘,游医已到京城,咱们派人请他进宫即可。”
“好!”
琅嬅迅速抢白,曦月生怕她太激动晕了过去,赶紧上来扶着琅嬅。
江与彬也劝皇后注意身子,不要大喜大悲;然而琅嬅摆摆手。
她漆黑坚定的瞳孔里似乎在发光,似乎看见了希望的光。
“江与彬,明日本宫就会派人,好好请那位大夫进宫,届时,你要和他一起会诊,不得有误。”
“是!微臣明白。”
曦月有些担心,问了一句那皇上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
然而琅嬅满目坚定,挥开曦月和惢心扶着她的手,坚定地朝着门外那儿走了两步。
月光如银,倾泻如注,照耀在琅嬅中宫的常服上,恍惚中有种睥睨天下的骄傲。
她缓缓转身,眉目坚毅。
“不必和皇上说,这件事要快,本宫自有安排和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