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车,后头的下人立刻上前打开王府的大门,恭迎主子。
永璜一手牵着永琏,春蝉和嬿婉分别跟在身后。
而永琏后面跟着琅嬅精心挑选的宫女嬷嬷,一并低着头恭恭敬敬。
永琏很是好奇,牵着永璜的手,好奇打量宫外的建筑。
永璜虽然有定力,但到底也是十三岁的少年,没见过宫外的景致,于是好奇地四处打量。
嬿婉和春蝉在后头悄悄轻笑,嬿婉则提醒了一句该进去了,永璜点点头,牵着永琏进了王府。
门头的院子里种着各色花卉,在春日里盛放着生命的色彩。
匾额上题着皇帝御赐亲笔,显赫尊贵。
而最精妙的还是院子里的小桥流水造景,盛春的花瓣顺着风情缓缓而落,被小桥流水卷入。
虽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二者却在下一个口一同沉入更深的潭底,倒也难舍难分。
永璜牵着永琏站在廊下,底下的下人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对着上头的主子行礼。
“见过定郡王,奴才们请王爷安。”
嬿婉和春蝉站在大头,脸上也是盖不住的欣喜。
而永璜有了自己独立的小天地,脸上也是不胜欣喜,挥手让人都起来。
“虽说宫外不比宫里规矩严,但你们都是本王从宫里带出来的老人”
“在外头,若仗着王府的名头,肆意欺辱他人,本王必定追究。”
永琏站在一边,被他大哥紧紧牵着,他眼里都是永璜皱着眉头,一脸威严发号施令的模样。
而这号施令,全都是如何爱护平民百姓,善待他人的准则;这在永琏心里也留下了不小的烙印。
春蝉和嬿婉领头上前,率先对着永璜行礼,异口同声道:
“奴婢定然遵守,以身作则,唯王爷马首是瞻。”
这两个人一领头,其他的小宫女也准备跟着行礼。
然而却有几个年长的宫女嬷嬷,有些不忿,更有些不服气,行礼的时候也有些敷衍了事。
永璜看在眼里,勾了勾唇角,表情和弘历几乎一模一样。
他放开永琏的手,只消一个动作,就有小厮赶紧搬上来两把规制一样的椅子,分别让永璜和永琏坐下。
永璜是兄长,奉命照拂嫡子弟弟,自然居左;可永琏是嫡子,且又是皇上最看重的孩子。
因此下人也不敢真让他居最右,最终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而永琏稍稍靠后一些,以示年纪较小。
十三岁的永璜已经隐隐有长开的趋势,他端坐在椅子上,已经有器宇轩昂之姿,手上端着茶杯,眉目却稍显稚嫩。
“本王虽是奉命出宫开府,但福晋尚未入宗庙。”
“因此,虽不算大清先祖所定成婚开府的规矩,但也不是说这府里就可以没规矩了。”
他目光锐利,扫了一圈下头的仆妇,想起来琅嬅和曦月如何管理后宫家事的,因此有样学样。
他放下了茶杯,将威严的目光定在春蝉和嬿婉身上。
“本王从小侍奉的宫女嬿心,是从宫里出来的,从了心字辈的大宫女。”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后头已经低下头的老宫女,接着道:
“更是本王额娘,也就是慧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深得额娘和皇额娘器重。”
永璜把嬿婉的身份抬得很高,而永琏一言不发坐在后头,认认真真听着。
他规矩极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断哥哥说话。
但他眼里对永璜也是满眼的崇拜和敬仰。
“因此,从今儿起,嬿心就是这府里一等管事丫鬟。”
“你们所有人,不管在前院洒扫的,后院伺候的,都要听嬿心的安排,可明白?”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事儿本来都是福晋管的,然而定郡王和已定的福晋年纪都还小,尚且不能成婚。
且定郡王带出来的贴身宫女年纪也不大,因此就有人想在后院浑水摸鱼。
谁知道,这位小主子料理起后院的安排也是有模有样的。
更何况,永璜还留了一句话,那就是日后福晋嫁过来,还需不需要听嬿心的话。
而单单这句话没讲明白,下人们就立刻明白了永璜的意思,那就是以后的福晋也要给嬿心三份薄面。
人心都是刁滑的,几个年轻的年长的,想明白这一点。
且又看永璜安排后院事务也是得心应手的,便知道,他定是在皇后娘娘和慧贵妃眼皮底下长大的,否则不会这么耳濡目染。
当即,谁也不敢怠慢永璜年纪小,也没人敢怠慢嬿婉年纪小,纷纷行礼:
“是,奴才等定遵王爷所言。”
而后,负责在后院的小丫鬟们和嬷嬷们也单独向嬿婉行礼,见过嬿心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