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辛者库,凌云彻看见地上几大盆衣服,眼神里都带上了不忿,看着如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
如懿却站在一旁,身上都是从前贵女的气质,静静看着凌云彻,立时就要坐下来继续洗衣服。
凌云彻赶紧拦了一把,坐在池子旁边帮她洗衣服。
“我来吧,娴主儿,这种粗活,她们怎么会让您一个人干的。”
他满脸都是不忿的表情,男人的力气又大,洗起衣服来吭哧吭哧的,没多久就解决掉了一盆。
如懿则是一开始拦了一下,这会儿就坐在旁边,满脸笑容看着。
“好了,凌云彻,你别洗了,这些衣服都是我来洗的,你不要费功夫了。”
如懿拦了一把就要坐过去,但是被凌云彻拒绝了。
他一边洗衣服,一边环顾四周,看着辛者库简陋至极的环境,再一次感慨如懿的不容易。
“凌云彻,说起来,你不是在坤宁宫当差吗,怎么今天有空跑到本宫这儿来了。”
如懿看着凌云彻辛苦劳作的样子,倒也有些感念,坐在一边也温和地问了一句。
凌云彻手上不停干着活,听见这话倒是哑了一下。
“嗐,今儿不该我当值,左右晚上没什么事情,我闲来无事就在宫里走走,等到点儿就准备出去的。”
他洗完一件衣服,放进了旁边的桶里,本来这种工作确实可以两个人分管。
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晾衣服,然而如懿却一步都没挪动。
凌云彻继续手上的活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夏夜的风凉飕飕的,吹的凌云彻泡在井水里的手都有些刺骨的冷。
眼看两个人之间没了话题,一个人干活又实在无趣。
凌云彻看了一眼在旁边托着下巴发呆的如懿,问了一句到底是谁害她的。
说着这儿,如懿倒是低下头,嘟嘴想了想很快又抿着嘴笑了一下,像是嘴上二斤油瓶挂不住了一样。
凌云彻看出来什么端倪,停了手上的动作,眯着眼看着如懿,揣测了几分,环顾四周,警惕看着有没有人来,压着声音问了一句。
“是皇后娘娘?”
平心而论,皇后倒是没什么让如懿不满意的地方——至少在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凌云彻这么一问,鬼使神差的,如懿想起来好几次皇上偏袒皇后的样子。
那种酸溜溜的,来自内心深处的气氛和恼怒让她的眼神都凌厉了起来。
但她却又死命压着自己的欲望,脸上又是人淡如菊的表情。
然而人的欲望积压已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盖住的恶意。
她看向凌云彻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平和从容,却还是被身为侍卫的凌云彻抓住了端倪。
“皇后娘娘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
如懿淡淡的,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她独有的嗓音,凌云彻一下子就知道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嫉恶如仇一样,像是为如懿打抱不平。
“皇后娘娘是中宫皇后,更是大清国母,干嘛非要和娴主儿您过不去。”
听了这话的如懿,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一种恶意的念头在心里慢慢滋生。
她嫉妒,更想报复琅嬅,但又觉得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因此她扭头看着凌云彻,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说出了很多年前,还是王爷的皇上选福晋的事情。
如懿讲的绘声绘色,详细说了自己是怎么被拿走了玉如意,又是怎么被先皇后牵连,而姑母又是怎么被太后害死的。
更是详细说了,自从嫁入浅邸,入宫以来,皇后是如何看不惯自己,去了的慧贤皇贵妃又是怎么苛待自己和海兰的。
而她唯独没说,自己和皇上怎么两情相悦的。
提到海兰,凌云彻倒是想起来刚才在宫道上发生的事情,便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愉嫔娘娘也和娴主儿生分至此。
如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撅着嘴,对着月光笑的轻快,似乎想营造自己是月宫仙子,清冷高雅,不食人间烟火。
“海兰她……也是被奸人蒙蔽了,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回头,会明白我的难处。”
凌云彻不由得在心里夸赞如懿,但他也跟着十分痛恨海兰的为人,但念着这里毕竟是外头,他还是忍住没有乱说话。
“还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先帝和太后亲自挑选的皇后,我自然是比不上。”
如懿嘟着嘴,笑容里却有些不甘。
“但我相信,琅嬅是个好福晋,也一定是个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