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温度适中。
一大早,李癞子就张罗着替老孙家迁坟的事宜。
和往次不同,也许因为昨天的震慑太过于吓人,这一次,有不少村民主动前来帮忙。
起初的时候,李癞子打算自己寻找一块适合老孙家的安葬之地。
但正如柳大壮所说的那般,我虽然疯疯傻傻的严重,但出马看事儿的本能还在。
李癞子找寻了几处安葬之地,可一到地方,我就胡闹个不停。
直至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一处坟地的选定我才安分下来,这也意味着,这块坟地,我很是满意。
迁坟,葬骨,一切顺利进行。
忙完这一切已经下午,李癞子特地准备了几桌酒席,毕竟张罗白事没有白白帮忙这一说,最基本的人情往来,李癞子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趁着大家喝酒吃菜的时候,李癞子适当的宣布了我吩咐的第三件事儿。
“众位能来帮忙,是给我李癞子面子,我敬大家一杯。”
李癞子举杯,众人也是很给面子。
一饮而尽过后,李癞子说道:“何寿老爷子这辈子德高望重,如今他过世多年,却连个安葬之地都没能留下。”
“我和小何苦商量了一下,打算将老宅改造为供奉老爷子的祠堂,还望大家施以援手,帮衬帮衬,当然,体力活不能让大家白干,我按市场价给各位酬劳!”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要知道,望山村的阴霾就是从我爷爷捡到我的那天开始的,在这些不知实情的村民眼里,要是没我爷爷当初的举动,望山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现在倒好,我成了望山村改不走的祸害不说,更是要蹬鼻子上脸的替爷爷打造祠堂,以受供奉,这不是开玩笑嘛?
谁敢保证,我的用意只是打造老爷子的魂归之所,万一又是一场阴谋,那整个村庄岂不是要遭殃了?
见场面有些尴尬,李癞子暗中给何庆递了个眼色。
要说李癞子也是聪明,今天给老孙家迁坟的事情并不是大家愿意帮忙,而是这些人对我们家有着深深的恐惧。
除此之外,老孙家的死和在场之人没有任何关系,给他们迁坟是福是祸同样事不关己,所有这些人前来帮忙,也是为了在我和李癞子面前抛头露面,做个顺水人情。
可修建祠堂这事儿就性质不同了,这和所有人的利益都能扯上关系,要是真有闪失,那恐怕又是一场新的灾难。
被迫推出来的何庆无奈的拿起酒杯,硬着头皮笑呵呵的说道:“各位,何寿老爷子这辈子光明磊落,早些年更是帮助了不少人,要没有他的话,咱们村第一批富起来的人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何寿老爷子和我们家沾亲带故,如今他过世多年,也的确该有一个魂归之所,我觉得来自于何苦的想法不错,这位百岁老神仙,的确配得上香火祠堂。”
“都是同乡邻里亲朋,这事儿咱们自己人就能应下,免得还要来自去外面招工,来,大家走一个,明天咱就开工修建!”
何庆这话说的那是相当高明。
自打通过我赚了一大笔钱之后,何庆就不知不觉被绑在了我这条战船上面。
如今整个望山村都惧怕我,他也自然成为了我们家的代言人,而且何庆话里话外说了,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就算村里人不愿意帮忙,李癞子也可以从外界招工,既然如此,还不如选择帮忙,从而也能缓和一下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了何庆的表率,一行人纷纷举杯,虽说无奈,虽说不愿,但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就这样,修建祠堂的事情就定下了,而且明天便能开工!
沉默的氛围中结束了酒席,村民们陆续离开,就在何庆要走的时候,他却被李癞子拦了下来。
“癞子,还有啥事儿吗?”
何庆晕晕乎乎道:“喝了好几杯酒,没啥事儿我就回去睡觉了。”
“别,有事儿,有大事儿!”
李癞子面红耳赤的抓着何庆的衣袖,整个人都表现出一副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儿就说啊,你李癞子怎么还不如一个好老娘们呢?”
“那个……”
李癞子低着脑袋说道:“借我点钱,建祠堂的钱……”
“啥,借钱?”
何庆瞬间酒醒了一半,不解的问道:“你们家没钱吗?何苦之前看事儿,可是赚了不少才对。”
“按理来说,你们家有个十几二十万不成问题吧。”
李癞子惭愧的低声道:“家里就剩下了千把块钱,你也知道,我这赌瘾大,这两年输了不少。”
“你帮帮忙,以后还你不就是了。”
何庆大皱眉头,恼怒道:“李癞子,你行啊,天天往我家跑,这一年到头再怎么输有个两三万也足够了,现在看来,你这家伙一直背着何苦在外面赌博,对不对!”
李癞子手掌抽搐,没有做声,但正如何庆所言那般,管不住赌瘾的李癞子的确把钱输了个精光。
又气又无语的何庆看了看疯疯傻傻的我,点头说道:“要是没有小何苦,我们家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修祠堂的钱我出,也可以不要你还,但是!”
“你把赌瘾控制一下,在我家小打小闹的玩几把也就算了,可不能出去胡作非为!”
“那年险些被吴刚打死的事情我看你都忘到了脑后,李癞子,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心里有点数,何苦这个样子,你可不能让他替你操心!”
一顿劝说之后,何庆深深的叹了口气:“明天开始修建祠堂,材料什么的我亲自着手,花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个明细,但这钱,不能过你手,这样可以吧。”
李癞子连连点头,立刻说道:“不过手好,免得我会犯错,何庆,谢谢你了。”
“行了,都自己家人,客气的话不用多说,你少喝点酒,少抽点烟,这嗜赌,可不能再犯了。”
叮嘱过后,何庆便离开了我家,而李癞子则是唉声叹气个不停。
就这样,修建祠堂的事情也落实了下来,施工的安排,也全部委托给了何庆。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我的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好转。
除了每天带着我出去放风的时间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被牢牢的捆住。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李癞子没办法时时刻刻的看着我,关键是,我一旦脱离掌控,便会闯下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