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我的咄咄逼人,窦伟不慌不忙道:“敢问大人,小的谋害谁了?”
“他们!”
我指着一行村民:“你虽没害他们性命,但这些人出现于此,已经和你扯上了关系,生死有命,你既然死了,就应该明白阴阳相隔的道理!”
“村民们打砸祠堂,莫非不是你教唆不成?”
噗通一声,窦伟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解释起来。
“大人,这您可冤枉小的了。”
“我丢了性命虽然和这些人息息相关,但我并没有想要报复的意思,而且他们出现于此,跟我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啊!”
我冷笑一声,阴险道:“跟你没关系?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我再次拍下惊堂木,对着两旁的衙役吩咐道:“给我板子伺候,村民们的身上沾染了他的阴气,岂能毫无关系,小的们,给我治治这嘴硬的家伙!”
一行灰大仙儿再度上前,我就不信,这一次的板子,还打不到他的身上!
打脸这玩意吧,来的总是突如其来的快。
只见一行灰大仙儿再次将板子停顿在了半空,迟迟都不肯落下。
“你们要造饭啊!”
灰沟子骂骂咧咧道:“下手揍啊,难道他给了你们好处不成?”
“跟他们没关系。”
我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不解,但我清楚,这一次窦伟依旧没有说谎,这些村民所沾染的因果,的确和他没什么关联。
紧接着,我好奇的问道:“窦伟,你说说,既然村民们并未被你记恨,为何他们会出现在此地?”
只见窦伟阴险一笑,玩味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开口道:“大人,我死之后,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村子。”
“这些间接害死我的人固然可恨,但小的从小就是个本分之人,也明白阴阳相隔,不可扰乱的道理。”
“游荡在村庄的时候,我听闻大家说何老爷子的祠堂特别灵验,所以,我特地前去拜祭。”
“别看我只是个鬼魂,但我也有一番赤诚之心,我对老神仙许愿,希望能回去看看我的家人,谁知那老神仙,并没有满足我的愿望,反而用香火阴德将我打的伤痕累累。”
说道这里,窦伟叹了口气,苦笑道:“之后,我就被困在了祠堂里,后续来了不少村民供奉,可谁知那老神仙,收了香火不仅不庇护村民,更是反其道而行,让大家伙儿们都如同疯魔了一般。”
“好在青天大老爷及时赶到,奈何,我以为您是来搭救我们这些可怜人的,谁曾想,您竟然三番两次的想要将小的屈打成招,小人冤啊!”
按捺不住的白九九破口大骂道:“你放屁,你个龟儿子少装可怜,再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娘扎你!”
灰沟子也抓着秃瓢的脑袋,嘀咕道:“接连两次都不能对他用刑,这里面有猫腻啊。”
“我们被算计了。”
我冷静分析着窦伟的每一句话,也猜测出了些许的眉目。
“老爷子虽已过世许久,且没有在人世间留下他的阴气,但香火供奉的阴德,却与我息息相关。”
“倘若这份阴德被有心之人利用,的确会影响到我,也可以瞒天过海!”
灰沟子不解的问道:“这是啥意思,通过香火所得的阴德,还能被旁人拿走不成?”
“按理来说不该如此,但若是黄家参与其中,一切皆有可能。”
我看着自信的窦伟说道:“假如,黄家能利用这份阴德,窦伟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躲进神像当中,如此一来,村民们的愿景便可以被窦伟利用。”
“要知道,他可是谶鬼,本身就对言语有着极强的掌控力,最可怕的是,这份阴德与我息息相关,眼下这种情况,完全意味着,窦伟给自己套了个保护罩。”
“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一点绝无差错,关键是,做了这些的是他,但也可以算在我的头上。”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走下台阶,来到了窦伟身旁。
我对着灰大仙儿们吩咐道:“一切因我而起,我理应挨两板子,你们,不用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我的肩膀就被灰大仙儿死死按住。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按趴在地。
紧接着,砰砰两声格外响亮,结结实实的板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我的屁股蛋子上面。
“嘶!”
我艰难的爬了起来,脸色铁青的回到了桌案前。
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我不敢入坐,同时,这痛楚,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大人!”
窦伟连连摇头,惊叹道:“大人以身作则,小的务必敬佩,我相信,您一定能还我一个公道!”
白九九快要恨疯了,她清楚的看到,窦伟那家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就连沉着冷静的灰沟子也是骂骂咧咧,愤怒的问道:“何苦,这王八蛋太嚣张了,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
我同样咬牙切齿道:“我想干他,太欠揍了!”
恨疯了的三人组开始探讨起来,我们料想过很多可能,但根本没考虑到,这窦伟竟然能用香火阴德弄出这么一场戏份。
谶鬼本身就极为难缠,狡诈多段,现在好了,与我息息相关的他,完全借助了我的主场优势。
最麻烦的是,我没办法抓住他的把柄。
而且,时间不等人,我这里拖延的越久,李癞子那里的变数也就越大。
“何苦,你仔细想想,你能通过自身的阴德来对付他吗?”
我点了点头,对灰沟子回答道:“我也是朝这方面考虑的,如果单单是我的话,还好说,关键是,这些村民也被牢牢捆绑在了一起,解决起来,应该要花费很长时间。”
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已经想通了很多问题。
此事和黄家有关,今日又是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他们的目的,和往年一样,针对的不仅是我,还有李癞子……
也许,我能解决掉这里所有的问题,但在黄家的计划完成之前,我应该很难离开。
“从他们入手吧。”
我走向其中一个村民,无可奈何的问道:“何老爷子是如何欺负你的,你讲出来,我替你做主!”
……
与此同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何庆做的很好,他从祠堂离开便第一时间去了我家。
他冲进屋内,便给李癞子按在了炕上,眼睛血红的威胁李癞子,今日绝对不准离开家门!
李癞子虽然沾染上了无法摆脱的恶习,但看到何庆这副模样,他便清楚,肯定是我遇上了棘手的麻烦。
大是大非面前,李癞子还是很清醒的,尤其是此事关乎着我。
李癞子二话不说,让何庆将他捆上。
本来一切还挺顺利的,直至,春寡妇回到了我家。
我对何庆的吩咐是不许李癞子出门,但可没说,不准别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