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舞道:“欲修那移花神功,需得一鼓作气,中间不得停顿,而其所耗岁月,恐怕要在三十年长久,以猎风此刻心境,想来无法支撑这般苦修,在我看来,最少也需鬼帅初修境界,方可修行此功。”
猎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怎要花费这么多的年岁。姬道友肉身复原,也不过三年而已。”
姬怜舞道:“移花神功比我那肉身复原功法可强得太多了,更何况鬼修之道,是为天地所不容,而消除鬼道,改易仙道则更为不易了,是以非得三十年不可。”
猎风道:“就算是三十年,也就罢了,此处草屋本就不计岁月,就算修他个三十年也无妨。”
姬怜舞听闻此言,却是微笑不语,原承天则道:“猎风,你不要瞧苦修三十年是件易事,所谓苦修枯禅,最易心生魔障,若无绝大心境,万万修他不得,姬道友不过三年清修,就已是心魔丛生,何况是三十年,何况这般苦修,需得一鼓作气,中间不可停顿,那对修士心境的要求更是高了。”
猎风叹道:“原来那修行之术,却有这么多的讲究,是了,我每次修行,最长不过三五月,就觉得周身不自在起来,总想尽快结束修行了事,这般说来,三十年修行,我此刻真个修他不得。”
姬怜舞道:“那移花神功的修行之法,我现在就可传你,至于你何时能修此功,想来原道友自有安排,毕竟那三十年的时间实在不算短了,总要觅个绝不受打扰的所在,方能静心修行。”
猎风道:“这样说来,这项功法更加不易修了,这间大修草屋倒是不会受到俗事打扰,偏偏我却修为不够,修他不得,然而一旦离了此屋,又到哪里去寻清修之地?”
原承天道:“修行之地倒不算难找,那天一大陆的天一幻域极其广阔,大陆修士一旦到达仙修之境,都会去往天一幻域择地清修,等时机到了,我等也去那里便是。至于这间大修草屋,这几日我总觉得心惊肉跳,却不知是何兆头,难不成这草屋也会崩塌吗,那时我等却何以自处?”
姬怜舞道:“原道友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这座大修草屋虽自成一域,可毕竟是大修随手草就,在这无边虚域之中究竟能支撑多久,却也难知,我在玉匣之中,也感到这草屋已然不稳,似乎随时都会崩塌了。”
猎风道:“一旦草屋崩塌,我等岂不是就要沉沦九渊地宙,这可怎么办?”
姬怜舞道:“沉沦九渊地宙倒是不会,可被困虚域却是一定的了,这外间的无边虚域,也只有元魂可以存在,至于我与原道友的肉身凡体,那可万万禁受不住了。”
猎风道:“那么我的这具半鬼之躯,也无法在虚域里生存了。”
姬怜舞道:“你倒是勉强可以在虚域里生存,说不得,一旦草屋崩塌,我与原道友之肉身,也只能托付于你了。”
原承天道:“既然姬道友也有感应,此事着实可虑,实在不行,我也只好令我那具灵偶冒险进入冥界,再动用‘传’字真言,或许可使我等离开此处。”
姬怜舞道:“原来道友竟安排一具灵偶在外,这倒是一招好棋,只是那传字诀又是何玄妙仙法?”
原承天道:“不过是一字无界真言罢了,此真言可破域跨界,但只限突破一道界域,此刻因灵偶尚在紫日大陆之中,与我等隔了两界,自是无法动用。”
姬怜舞道:“既是如此,那就请道友速让灵偶进入冥界之中,就算此草屋还能支撑些时日,可我等总不能久居此处,总要想法离开才是。”
原承天点头道:“也好。”
话虽如此,可因灵偶与自己相隔两域,若想调动灵偶,亦是不易,那需要将心中法旨附着在灵识之上,还要突破两道界域,方能得传此讯,这对原承天的灵识亦是极大的考验。
好在自吞噬了千水法师的元魂后,原承天的灵识更加强大,或可勉力一试了。
这一番运动灵识传讯的准备工作,又花了三个月的工夫,只到三个月后,原承天感到灵力完足,灵识充沛之极,方才将一道灵识传出,但道灵识能否跨越两界,传到灵偶的心神之中,却非原承天所能臆测,毕竟这道灵识在中途会遇到何种事情,谁也难以预料。
只是就算那灵识能顺利传达给灵偶,却绝不可能得到灵偶的回讯了。因为这具灵偶在原承天离开时,只有七八级的真修修为,其灵识也停留在原承天离开时的那种境界,自无可能再将讯息回传过来。
是以原承天除了等待就再也他法可想,除非是等到灵偶进入冥界,方才有可能收到讯息。
如此每日里在等候灵偶讯息的煎熬中渡过,又是过了一年。
这一年之中,草屋崩塌之像已愈发明显,就连猎风也不时感受到草屋的轻微晃动,而姬怜舞与原承天感受到的晃动就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