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气温高,鸡苗比预想时间早出来两天,哥嫂听了谢星珩的话,头两天没喂吃的,也搁在屋里养,他俩心里没底,到今天谢星珩来看过了,才放鸡仔出来。
小院角落里搭了鸡窝,因不是母鸡孵的,小鸡跟母鸡不熟,满院啄,就是玩不到一起。
江知与感觉很神奇,谢川抓了只鸡仔给他看。
鸡仔身上都是细软绒毛,色泽嫩黄,很是可爱。叫声啾叽啾叽,不是谢川的“咯咯咯”。
他还有理。
“大鸡是咯咯咯,我在教它们!”
江知与听了直笑,小孩儿奇思妙想多,他才有了大名,也想给小鸡仔取名。
取名这事儿,要交给大才子二叔取。
谢星珩顶着“大才子”的名头,报了一串菜名:“小鸡炖蘑菇,手撕鸡,大盘鸡,黄焖鸡,酱油鸡,叫花鸡,土鸡炖汤……”
谢川吸溜口水。
江知与问他:“想不想吃鸡?阿叔给你买。”
家里缺吃少穿时,孩子就馋。
现在好日子过着,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他记性浅,早忘了苦日子,不那么馋肉。
先看父亲,要得了允许才开口。
谢根拘谨,谢星珩帮他同意了,“小鱼哄孩子,你顺着来就好了,以后我有了孩子,也吃你送的鸡。”
谢根这才点头。
他跟江知与往来不多,江知与身上也没乡土气息,往那站着,玉人似的,他不敢搭话。
好在夫郎陈冬有点胆气,几回接触,感觉得到江知与的细致体贴,能扯点闲话聊。
要买鸡吃,也要买蛋孵,两人凑一块儿算着帐。
上次买了三十个蛋,陈冬买了母鸡回来后,对孵化温度有了数,也不是很累,零零散散的,把余下二十个蛋都放进稻草下面孵着了。
约莫六月二十后出壳。
“不然再买三十个?”陈冬试着问。
鸡仔孵化出来,谢川能帮着喂养,院子就这点大,他能行。
再买三十个,加上屋里的,一起孵化的就有五十个。
江知与算着日子,让他分批次放进去。
“今天先放十个蛋,那二十个孵好了,再往里加。”
一起孵化的数量控制在三十个,他俩少些辛苦。
陈冬听了点头,把他记的册子拿出来。
初学写字,都很大一个,往后翻,才小了点。
这个册子江知与看不懂,把跟大哥闲聊的谢星珩叫过来看。
谢星珩比对数据,依然是夸赞,不挑刺。
当下环境,培养手感为主。
熟能生巧,失败率会跟着降低。
气温加控温,确实也会导致失败。
他只需要给予肯定,让大哥大嫂相信他们就是天选养鸡人,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
“养鸡大有可为,你们只管孵化,销路已经有了,有多少都卖得出去。”
谢根听愣了:“这就有销路了?”
谢星珩把高光给到江知与,说农庄那边有养殖场,以养鸡为主。
亲戚之间互相帮扶,是谢根熟识的。
他也觉着哪里买鸡苗都是买,他孵不出特别多的小鸡,去给江家添负担。稍一想,脸上就扬起笑意。
谢星珩休假不休全,跟他们说:“我跟小鱼去一趟镖局,中午回来吃饭,弄家常菜就行了,大热天的,别弄太多荤腥。”
两头离得近,说走就能走。
买鸡蛋,来喜有经验,还是叫他去买,顺道买只鸡。
看谢川有兴趣,就让来喜带着他一块儿去。
陈冬一路送他们到镖局,也出来透透气。
他问江知与喜欢吃什么鸡,“我们都不挑食,依着你来。”
人没坏心思,就是不太会说话。
江知与想了想,他们缺营养少滋补,谢星珩照顾得到,送来的多数是菜式,汤则是大骨头汤,主要给大哥吃,好养腿。
他便说:“喝鸡汤吧,我也好久没喝了。”
陈冬也想喝鸡汤。
他想法没变,拿一只大肥鸡去炒着吃,肉在嘴里嚼着,都嫌浪费。
应了声,又叫谢川别闹腾,慢悠悠回家。
院里就剩他跟谢根两夫夫,两个人都沉默寡言的,这么些年凑合过来了,到了丰州以后,话反而多起来。
又不善言辞,又不善表达,多说两句,就看着对方发愣,愣着愣着,就脸皮发热,心里咕咚咕咚跳,怪得很。
陈冬说:“读书人成亲,跟我们这些乡里人就是不一样,我看他俩黏糊得很。”
谢根“嗯”一声,家里没人,也不好意思黏夫郎,就跟他说:“二弟要去科举了,八月份去。”
这回不用他们攒银子了。
陈冬嫁进谢家六年,第一次心甘情愿想拿钱出来给谢星珩应考。
他想着,多多少少是个心意。
谢根找了话头,顺着吧嗒说:“他刚讲了,让我俩不要拿钱,他说穿布鞋和靴子烧脚,热得很,日头也晒,我俩给他准备草鞋草帽就行。”
“这也太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