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之后,胡木珍站在庭外的休息区。
她发现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很尴尬——
她是第二被告雷柏军的律师,她无权见霍万山或者阿东。
全盘计划在这一刻被打乱了。
她走到饮水间,在咖啡机倒了一杯咖啡,由于过于焦虑,以至于咖啡满了出来,她握着杯子,就快烫到她的手。
许文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胡木珍的身后,按停了咖啡机的按钮。
二人四目相交,但许文山很快又低着头走开了。
他们已不再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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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霍万山和辩护律师在休息室里谈论。
霍万山说,“完了,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说,你教教我。”
律师想了想说,霍先生,接下来面对盘问,你只能说你完全不记得那事了,案发得太突然,太快。
你只能咬死一件事,你躺在床上,但是不知道枪是怎么开的。
“这能行得通吗?霍”万山问。
“可以。”律师解释,人在危急的情况会出现短暂的失忆,这一点我能帮你说通。
律师有信心,这能够说服陪审团相信。
至于凶手阿东,他怎么描述自己开枪,他无论怎么说都行,不会影响到霍万山。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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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过去,庭审继续开始。
控方律师提问霍万山。
控方律师说,“霍先生,请再回忆回忆,在凶手准备朝枕头开第二枪时,你在做什么?”
“我躺在床上!我吓坏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躺在床上?”
“对!”
“那你躺在枕头的哪个位置呢?”
“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太紧张了,我忘记了。那个凶手阿东离我很近,接着就是一枪。”
“声音大吗?”
“不大,他用的是消音手枪。”
“你的耳朵有传来耳鸣声吗?”
“没有。”
“这不可能吧,消音手枪也是有声音的,又这么近距离射击,难道说你的耳朵被枕头给包裹着了?”
“是。我...我就是。”
霍万山本来想说,他躺在枕头最侧边,一手用枕头按着一只耳朵,一手堵着另一只耳朵。
但此时辩方律师发现控方律师的这番问话,有可能是一个陷进。
辩方律师立刻站起身,表面上说,“反对,反对控方律师诱导问题,我的当事人在案发混乱的情况下,是无法准确记住这些事的。”
私底下是给霍万山打了个暗号,意思是,你快别说了。
霍万山聪明,他明白了,于是咬死,“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躺在床上,那场面太可怕了。”
控方律师笑了笑,说,“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胡木珍看着庭审的画面,心中越来越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控方律师竟然没有咬住这一点继续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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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轮到阿东出庭作证。
现场的姚若岚、陈金水、十三妹三人很配合,按照阿东说的做。
阿东说自己是左撇子,是左手开枪。
姚若岚摆出一个奇怪的握枪姿势,问,“是这样开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