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一脸疏离隔阂的笑了笑,推开韩长暮的手:“大人,属下受之有愧,带着此物整日战战兢兢,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属下。”
说完,她斗篷都没披,拉门便出去了,飞雪一下子扑进温暖如春的房间。
韩长暮愣了一下,冰凉的雪片扑在脸上,他回了神,一把抓过手环和斗篷追了出去。
“阿杳,等等,你等等。”韩长暮在后头喊着。
姚杳却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的越走越快。
韩长暮苦笑一声,飞身而起,拉住姚杳的手,把斗篷覆在她的肩头,顺手把手环带在她的手腕上,又酸又涩道:“阿杳,我是鬼吗?”
姚杳挣脱开韩长暮的手,惊慌之下,竟没有发现韩长暮又将手环戴了回来,一直跑回房间,才察觉到手腕上的异常。
她狠狠扒下来砸在胡床上,只听到啪啦一声,那手环竟然裂开了。
她暗叫了一声坏了,赶紧捡起来,对着光一看,那手环的断裂面参差不齐的,里头竟然是空的。
这阎王脸真抠门,送人个烂木头手环儿,竟然还是个中空的,难怪一摔就断了。
她想了想,从包袱里翻出了小锤子和小镊子,还有一对儿银扣儿。
她把手环磕了磕,想把里头的木头渣滓磕出来,再用银扣子把裂开的手环镶回原样。
磕了几下,又是啪啦一声,竟然从空心的手环里掉出来个东西,滚到姚杳手边儿。
姚杳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端详,这东西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牌子,方方正正略有弧度,有些像她前世时见过的无事牌,而材质似玉非玉,却莹白透亮。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烛火映照下,她分明看到这莹白的牌子中心,镂着一朵精巧的四瓣梅花,而梅花的花蕊是一片空白的凹槽。
她惊恐万分,手一抖,牌子掉了,她也跟着从胡床上掉下来,摔得屁股疼。
这个图案,如同跗骨之俎,与她脚踝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她怔怔望着那东西,心中的震惊如同潮涌,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从手环里掉出来,这手环是韩长暮从哪里得来的,他究竟知不知道手环里另有乾坤。
那手环的断口参差不齐,是刚刚被她摔断的,韩长暮拿出这手环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身上有这个印记,自然不可能用这个东西来试探她。
现在他知道了她身上的印记,以他谨慎的心性,就更不可能用这个东西来打草惊蛇了,那么刚才她退还手环的时候,就该收回去的。
如此看来,韩长暮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他全然不知道有这块牌子的存在,不然他的心机也太深沉了吧。
这块()
烫手的山芋,她是扔不得也交不得的。
她想了想,打了个绦子贴身戴在了脖颈上,还是贴身带着吧,最安全。
韩长暮怅然若失的在风雪中站了半晌,雪纷纷扬扬扑在身上,他也浑然不觉,头一回感到了心痛。
清浅左等右等等不到韩长暮回来,撑着伞追出来,看到韩长暮几乎冻成了个雪人,她心急如焚喊道:“公子,公子,您,您这是干什么啊,走,走,先回房,回房再说吧。”
她吃力的把韩长暮拖回房间,擦头发换衣裳一通忙活,心疼的直落泪:“公子,您这是何苦呢。”
韩长暮苦笑道:“清浅啊,你说我就这么招人烦吗?”
清浅泪水涟涟的摇头:“公子,是阿杳姑娘不明白您的苦心,不关您的事,都是婢子连累了您,都是婢子的错。”
韩长暮慢慢擦着清浅的眼泪,扑哧一笑:“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啊。”
清浅哭的泪水涟涟,险些喘不过气来:“都是婢子的错,阿杳姑娘不喜欢婢子,才会生公子的气,婢子不应该跟着公子回来,应该留在轮台城,这样公子就不会跟阿杳姑娘闹别扭了,公子也就不会这样为难了。”
韩长暮轻轻拍了拍清浅的脸庞,欣慰的一笑:“清浅,你是我的人,你这样妄自菲薄丢的可是我的人啊。”
清浅赶忙擦干净泪水,羞怯的一笑:“公子,婢子知错了,以后绝不会给公子丢人了。”
韩长暮疼爱的摸了摸清浅的发髻,掩口打了个哈欠:“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