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水晶杯子从包房深处砸出,在刚踏进房门的帕玛尔脚边摔了个粉碎。
亮晶晶的玻璃碎片飞溅炸开,将她的脚踝划出一道细细血痕。
她捧着莎莉文的脑袋,好奇地,慢慢地朝房间里走去。
随着她的靠近,包厢里面原本若有若无的争吵声渐渐停了下来,直到最后,帕玛尔走到了房间的最深处。
一排回形躺椅摆在房间正中央,这里只有厄尼一个人的身影。
那他......刚才是在和谁吵架?
帕玛尔冷不丁出声道:“厄尼,你爸爸呢?”
小男孩垂着头靠在长椅上,他的脖颈不再像往常一样意气风发地高高昂起,而是矮矮地前倾着,看上去整个人一下矮小了许多。
沉默地被埋在宽大的宝石披风下面,他沮丧地捏着一面破碎的镜子,不说话。
帕玛尔也没再继续追问,她在厄尼背后的位子坐下,还把莎莉文的脑袋也放在一旁的羽毛垫褥上。
“他?”
“......他有事不来了。”
厄尼用力绞着手,很快,手上的碎片就化为更细的齑粉,彻底看不出一面镜子的形状了。
他一把将传讯镜扔在地毯上,愤愤转身:“我早知道他不会来,这个老东西,他就没有一次说话算——”
转身,与长椅上的那颗脑袋四目相对,厄尼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管里。
帕玛尔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反应,她可是特意把莎莉文的头放在他正背后的呢!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厄尼一尖叫也没发出,因为......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
怎么又晕了?
帕玛尔看了一眼头向下栽倒在地毯上的厄尼,再看了看一旁的莎莉文。
莎莉文快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看不出方才这张脸上,是如何生动地向厄尼演绎着面容扭曲的死人表情。
“莎莉文,你刚刚是故意吓他了吗?”
......难道我没故意吓他,他就不会晕了吗?
莎莉文转了转眼珠,盯着面前案几上的红色果子,难得出声说话:“这是什么东西?”
帕玛尔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一边将昏倒的厄尼搬上长椅,一边盯着那红果子:“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
但提供在包厢里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然而刚要伸手拿这果子的下一瞬间,帕玛尔脑中又浮现出,门口侍从那张阴冷的无面脸庞。
她的手触电一般快速收回,转头结结巴巴对着莎莉文劝道:“要么还是别吃了吧,我感觉这里好古怪。”
但莎莉文的注意力已经又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看上去丝毫不在意这红果子是什么东西。
她紧盯着她们左手边的墙壁。
不......也许这不是墙壁。
帕玛尔眯起眼睛,靠近这堵颜色略深的高墙。
与其他墙壁不同地,这堵墙上并没有挂画和遮帘,材质......好像也不是纤维质地的墙纸。
这面墙不仅没有寻常墙布的粉刷肌理和纹路,相反,它光滑得几乎如一面明镜。只是因为室内的环境太过昏暗,所以映在上面的灯光影影绰绰,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细微的差异。
帕玛尔好奇地将手按了上去。
一圈圈微弱的光,从她手掌接触的墙面亮了起来。
像是一面逐渐擦亮的蒙尘的镜子,这圈圈流光将原本一整面深色的墙壁点亮,直至透明。
()
包厢外的视野,完全敞入她们的眼帘。
与此同时,僵直晕厥着的厄尼也被墙外透进来的光亮刺醒。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等到慢慢恢复昏厥前的记忆,下一刻就气冲冲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旁边长椅上友好打招呼的,莎莉文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