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漏听一字一句,青年这回很认真地盯着缇菈的嘴型,在明白她问了什么后,原本好整以暇的神情忽然扭曲变形,好似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比方才眉头一瞬扭曲的表情还要夸张。
只见他一手摀着腹部,气若游丝的回答:“不太好,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移位了……这个大家伙刚才的那一记,除了让我现在听不太到之外,还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我腰腹上,被打飞出去后我还当了云的垫背……”
“咦?可是既然是打中零大哥你,那么按理来说,当垫背的人应该是云姐也不会是你吧?”而且刚才那副样子怎么看好像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啊,现在这个表情感觉也很假。
总觉得缇菈惊讶的重点永远都是在很奇怪的地方……零不意外地发觉,在这一个认知上,自己似乎已经有了足够深的体悟。
“哦,我在中间转了一下我们俩的位置。”他只说了为什么垫背的人是他的原因,却没有多加解释为何要这样做。
一定是不希望压伤云姐吧……隐约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高的缇菈,偷偷的笑了。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咳咳,”她轻咳几声,调整表情转移了话题:“那耳鸣的状况呢?该不会以后都听不到吧?”
“我想应该只是暂时性的耳鸣,还不至于失聪吧。”他耸耸肩,语气轻松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真的从此听不见。
“那就好……呃、等一下!”原本觉得心中大石彻底放下的缇菈,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猛地将零拉向自己,“这头魔兽在使用震飞树木的那一招之后,你人去哪了?”
看到零本人,又听到他说自己耳鸣,缇菈才想到之前这家伙曾不见踪影过。
“那个时候……啊!我那时是绕到另一边去,准备搬莱特和奈啊!”零被缇菈突然这么一拉吓了一跳,不过知道她是要问什么后,马上就回答。
“骗人!”缇菈一脸难以相信,继续不依不挠地说:“魔兽那时对他们两个虎视眈眈的,哪可能让你逮到机会去搬?”
这么说起来,她才发现,早早就被迫中场休息的莱特和奈确实都不在这里。
“后来那家伙不是去追云了吗?”零的表情颇为纳闷,但是他大概也了解缇菈疑惑的点,所以继续解释。
他是趁魔兽去追云的时候将晕过去的两人带离那里,只不过那时他自己也还有点恍惚,所以实在不晓得哪里才算安全的地方,刚好那时坦他们三个也往这边赶,伤的也不算重。
于是零就把莱特他俩托给他们,千交代万交代要他们先回原路等,然后又让坦给他施一次之前的魔法才回来,然后就看到某个小笨蛋居然傻坐在那里等着被压成肉泥。
……我那是脚扭伤,还抱着个这么重的孩子才走不动好不好?被骂作笨蛋的缇菈只能驳回“傻坐在那里”这项指控,但是听了零的那些话,她小声的问了一个最令她好奇的问题。
“那我们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发现?难道是魔法失效了?”
零看向那头魔兽的尸体,语带迟疑的表示坦的魔法并没有失效,但是为何他们的踪迹会被发现就不确定了,应该是这头魔兽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看着已死去的魔兽,缇菈又想起自己从它口中得知的那些消息……母亲过世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她终于找到答案,可同时也多了很多疑问。
魔兽为什么特别强调了自己的眼睛?而且母亲想保护的究竟是什么?还有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被解开?
而且它一开始就提到一个令她更不解的词汇,就是“凶手”……是跟母亲有关吗?母亲有做过什么让它记仇的事吗?为了它口中说()
到的报复?
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已经因为这项任务而得以找到解答,而一连串更大的疑问,却也在这次任务结束后随之而来。
在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后,过了好半晌云才姗姗来迟,指责零竟然丢下自己……方才他俩被扔得可远了,也难为零还这么快的跑回来英雄救美。
两人被云这一说给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她的语速极快,说得又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听起来明明是很没什么道理的话,却被她说得有理的还真是让人会不自觉的感到惭愧。
看到对方这副样子,缇菈有种见到温妮莎的错觉……不过依照她的认知,云对待任何人的态度向来都十分直接干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认识的人。
而温妮莎是会以看起来像是贵族小姐般的笑脸对待不认识的人,面对熟人则是气质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自称词都从“小女子”变成“老娘”——所以不能怪她经常在怀疑自己老师有双重人格。
我腹部也疼着啊……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受创了,而且刚才还当了你的肉垫来着,这个越大越不懂得感恩的臭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