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那之后又经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日子,赛菲尔是怎么度过的?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浑浑噩噩的大脑内,只记()
得在冒险团解散后又过了一阵子,他毅然决然告别了铁匠师傅,和刚结束冒险见习的维克、温妮莎二人向冒险者国际公会申请重建了新的冒险团,挂在苍玄门名下。
铁匠老师傅一语成谶,赛菲尔在后来的十几年光阴中,他怨过,也悔过。
怨雅穆尔干嘛要那么听话的抛下姐姐,怨冒险团为什么不继续搜索,怨慕恩当时为何要逞强留下,更怨一直没有好好听姐姐说话的自己。
他跟迪斯没有再联络──不得不说他们俩还挺有默契的,断绝了书信、通讯水晶等一切的往来方式,就像是为了要赎罪一样,更像是要挥别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往事。
说穿了,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因为赛菲尔在赌气,因为听说雅穆尔是被迪斯邀请加入圣教会的。
他将所有的心力放在了新生的冒险团。名义上他不过是冒险团的副首领,不过实质上他和维克共同打理着冒险团的事情,订定新的规矩,毕竟冒险团的团长依然是苍玄门的那位影子首领,彻底落实了何谓幽灵人口。
顶多就是在赛菲尔他们建立新的冒险团时,推荐了一对兄妹加入,任务的发布都是让苍玄门底下的人事管理来转介,平时的任务报备也都是透过讯息水晶传递。
时间的脚步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着,既像个悠闲散步的旅人,有的时候步伐却又快得使人感觉一眨眼便溜了过去。
称不上是刺激,也不算平淡,但总归是让一切步上了正轨──除了某个黑发青年经常打破规定,丢下自己的临时搭档偷跑去做任务以外。
【新历一百零四年.爱普莉城.龙腾酒馆】
“梦?”好友维克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低沉的声音轰隆隆如闷在厚重云层中的雷声,因某种原因而单纯的一只眼睛。
“嗯……今早作的。”这时候已化名为万的赛菲尔,瓮声瓮气的回答,将手中的红酒大口饮下。
“适可而止点吧……金格回来看到你这样喝,又要在那边鬼哭神号了。”早上出去批货的朋友回来后,见着这副情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维克不用想都能猜得着。
万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豪饮着。
足足二十五年的回忆在梦境中重演,多么的精采万分,有声有色,简直就像人生的走马灯似的,仿佛又再重新经历一遍那些酸甜苦辣。
若是一觉醒来忘掉大半的内容倒还没什么,偏偏他到现在仍记得一清二楚,包含那些想要遗忘的记忆,教他如何能好受。
这也是他为什么心情不大好,大早上的就在酒馆内和好友喝闷酒。
昨晚到三更半夜才解决了任务报告的维克,一大清早的被搭档从温暖的被窝中挖出来,坐在酒馆内迷迷糊糊地听着搭档劈哩啪啦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后,终于醒过神。
要不是看在对方明显心情不虞,他在被人掀被子的那一秒,大概会直接出手揍下去了也说不定(纯属半梦半醒的反射动作),底下两个臭徒弟都因为这样被他打过好几回。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那是什么?”他见搭档一手紧握着酒瓶,另一只手里紧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张照片……被万用力抓在手中都快看不出原样。
“这个?零昨晚给我的。”万举起攥着东西的手,大着舌头,看起来有些傻呼呼的回答。
他没说的是,刚结束任务的黑发青年,脸色一反常态的难看,对他的打招呼也充耳不闻,直接将一封薄得像是什么都没装的米色信封塞进他怀里后,转身一头栽回了宿舍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