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沉默不语,安静的坐在一旁想着心事。
自己家的这个败家玩意,似乎真的是有所改变呀。
他所说的话,自己听起来感觉也没那么逆耳了。
停顿了好一会之后,昌繁又再一次的继续开口了。
“但是,我当时回到自己家里来的时候,我听到你和刘管家在商议应对的办法。
你派刘管家带人去各个地方安排开仓借粮给佃户,抗灾渡难关的事情,我可是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
当时好像,咱们家的那些佃户们确实没有人被饿死。
时至今日,他们也是死心塌地的在给咱们家种地。
这里面,也应该有你当时处理灾情的一份功劳,我现在所做的也是在向爹你学习的。
善待于下人,下人也才会拼死命的为咱家干活。
马儿有草吃了,马儿才会更加的勤奋,更加的卖力为主人奔跑。
也许他们各自都会有着一些的私心,为的也是他们能够有一个机会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咱家种地打粮,增加收益。
咱们家怎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才会有怎样的态度回馈给咱。
相得益彰,相互依存。
农人辛劳,但只要咱家善待于他们,将罚分明,最终的结果肯定会是美好的。
我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在为他们的明天多考虑多一些。”
说完,昌繁就自己动手拿茶碗倒茶喝,没有再吱声。
于是,陈福贵抬起头看向刚才滔滔不绝的儿子说道:
“买粮储备这事,你办得我是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你让梁梓烨他大肆的招人组建安保护卫队伍,还让他带人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拉练,这又是为何啊?
这种事情,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可是会有着大逆不道的嫌疑。
咱家地位低下,可是经受不起这方面的打压。
你能想到农人的…遇灾年时候的安危,可是,你有想过没有咱们家将会面临的事情?
咱们家在华楼堡,在长安立足,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呀!
陈府能有今天的成色,我多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这些你能理解吗?”
陈富贵认真的跟儿子说着这些心里的话,不过,他现在的脸色倒是已经缓和了许多。
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一副责怪人的嘴脸。
他倒不是在埋怨儿子多搞事情,他真实的想法,其实也是希望儿子能够为家里做得更加多一些。
挣不挣钱还是其次,主要的是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
经验的积累,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得到的。
昌繁给父亲也倒了一碗茶水之后,才慢慢的说道:
“爹,人如果无近忧,也须有远虑才对呀。
咱们禾塘岭那里是屯了不少的粮食,而且,接下来我还打算继续收购。
咱们大唐有律法支撑,咱不患官家,官家做事无论如何都还是有一定的分寸的。
但是,咱不能够不防范恶霸土匪他们,如果他们盯上了咱家的话怎么办?
还有,咱们禾塘岭酿出来的酒水,平时整批的来去运送出来给酒铺和各商号。
还有皇家的采购,都是价值不菲的货物,遇上个劫道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