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长剑易折，心剑难摧
看着瘫坐在地的剑鸣道人，王无敌眼中满是悲怆。
玉清宫几百年来，论起剑道天赋，剑鸣道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几十年前，剑鸣外出云游，说是要找寻心中的剑意。
所有人都很是期待，希望等他归来之时，剑道更上一层楼。
不想，半年之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修士叩响了玉清宫的大门。
是剑鸣道人。
和出去时相比，他眼中已经没了剑修的锐意，气质颓废，甚至体内灵气也有些堵塞，一身修为都废了不少。
玉清宫了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把剑鸣道人治好。
可他却随手把断剑一丢，说自己以后不用剑了。
王无敌没有走进院子，隔着门开口，声音中满是认真。
剑鸣道人早就醒了，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板。
眼睛一亮，他轻轻招手，将盒子隔空取了过来。
“星期五。今日对手：王无敌，小乖，李玄安。（小乖学会抽烟了，打牌的时候一直抽烟）”
……
大悲无声。
看着失魂落魄的老道士，顾长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悔恨，以及不甘。
随后，他端着两碗蛋炒饭走回屋内，坐到了剑鸣道人身旁。
旭日东升，朝阳似血。
可他还是翻开了日记本。
半晌，剑鸣道人的低语声响起。
“长生，这是？”宋清欢压低嗓音，出声询问。
“星期四。今日对手：顾长生，李玄安，王无敌。”
没想到顾长生会问这个问题，王无敌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帮剑鸣道人盖好被子，他又取出两枚用来凝神的丹药，轻轻送入老道士口中。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道：“大不了屠个下贱的仙罢了，老子担得起这道因果！”
顾长生心怀敬畏，把阿饼不堪的回忆重新放回盒子，埋进了土里。
……
“剑鸣怎么样了？”
老道士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
“输了三千，小乖抽烟我看不清牌。”
来到王无敌屋外，顾长生敲了敲门，不等老人回答就走了进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下，照亮了顾长生的侧脸。
“今天输了两千，我越挫越勇，只承认自己运气不好，不承认自己技术不行。今天是因为位置不行。”
“吱呀”一声过后，宋清欢走了出来。安安跟在后面，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和王无敌相比，剑鸣道人从外貌上看，老了不只是一星半点。
老道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
这一刻，他不再是能上天入地的渡劫大修，反倒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茫然而无助。
顾长生走进厨房，简单做了点早餐，等着老道士醒来。
表情复杂地翻到最后一页，顾长生看到了阿饼的最后一篇赌博日记。
“今天输了六百，不过还好，不是我一家输，小乖快把它主人的灵金输光了。”
顾长生对玉清宫进行了地毯式搜查，没有放过一寸土地。
剑鸣道人却是毫无反应，仿佛没听到一般。
“清欢姐姐，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呀……安安不用上幼儿园了啊？”
“心神受损，睡着了。”顾长生出声回答，也是长叹一声。
李玄安之前说过，剑鸣道人是玉清宫几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剑修。
有个穿白衣服的混蛋到处刨坑……
顾长生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心中难受到极点。
可还不等它反应过来，身边一个白衣人影有些恼怒地出声。
可为啥这么冷啊……
顾长生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出王无敌屋子。
可直到日上三竿，屋内仍是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响传出。
安安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将茶杯放下，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
顾长生放心不下，迈步跟了上去。
可老道士恍若未闻，没有一点反应。
她甚至把的卢也带过去了……
“剑鸣剑断了之后，回玉清宫随手把断剑丢了。”
“呜呜呜今天发现没钱了！呜呜呜昨天顾长生杠开清一色，我的钱一下子就全没有了！呜呜呜果然要远离顾长生啊！”
顾长生有些担心，就起身走到屋内。
王无敌本也想跟过去，可思虑片刻后还是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远去了。
说完之后，王无敌转身离去，背影坚毅决绝。
面前的土地瞬间开裂，泥土自己涌了上来，堆成一座小山。
回到家里，宋清欢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低头看向手中的茶杯，顾长生发现茶水早已凉透了。
他并没有目的地，只是信步走在玉清宫内。剑鸣道人脊背不自觉地弯曲，双目无神，步伐踉跄。
摇了摇头，他竖起剑指，道决再次运转。
“长生你问这个干嘛？”
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愿醒来，剑鸣道人没有一点反应，任凭顾长生把自己抱了起来。
不多时，顾长生吃完了碗里的炒饭，然后站起身来。
剑鸣道人心若死灰，躺在地上喃喃自语，话中满是绝望。
看出顾长生没什么心情聊天，宋清欢也没再接着问下去，只是轻轻抱了抱他。
顾长生忙活了一下午，还是一无所获。
披着一身月光，顾长生坐在小院之中，沉思了一夜。
宋清欢又去取了些茶叶，帮顾长生泡好了一壶茶放在桌上。
长叹一口气，顾长生伸出手，将老道士抱了起来。
封面上，《阿饼麻将日记》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重复几次都是如此，顾长生只好暂时放弃，走出了屋子。
“长生，剑鸣怎么样了？”
“修剑先修心，修剑先修心啊……可惜，都迟了啊。”
院子里亮着一盏小灯，他推门走了进去。
剑鸣道人并不重，身子很是干瘦，顾长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重量。
“今天输了八千！那个小道士是高手，下次不和他玩了，找笨蛋选手。”
怪不得阿饼后来不肯和书诚打牌了啊……
伸手将盒子打开，一本薄薄的本子出现在顾长生视线中。
顾长生知道，窥探他人隐私是不对的，而且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找到剑鸣师父的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