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麻烦精,带你去找库洛洛。
啊啊,这就对了。
侠客想,我承认自己之前太幼稚了,不过总要试过了才知道不后悔。现在,赶紧拨乱反正!
不过他到底有些不甘心,所以忍不住嘴欠地撩拨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库洛洛吧?
天知道侠客只是随口挑拨她的,顺便发泄一下自己之前担惊受怕的怨气,还有心头盘桓不去的嫉妒,万万没想到莉迪亚的反应会那么大!
看到她整个人像是崩溃了那样蹲在地上抱住自己,一边哭一边絮絮低语,周身气息紊乱至极……侠客懵逼了。
喂喂不是吧,这个家伙也太脆弱了吧!
侠客慌了。他绕着莉迪亚转了两个圈儿,沮丧的承认:好像玩脱了?
幸好最后莉迪亚还是自己缓了过来,不过侠客是真的长记性了——莉迪亚他实在摆不平,再也不作死了!
不过侠客之前“作”的代价还没付完。
先是逃跑失败、腿上狠狠挨了枪子儿,后是被带到莫罗家主面前,看着莉迪亚和他们针锋相对的谈判,等到终于被扭送到库洛洛面前,侠客真是长舒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一切总算结束了!
他真是受够了。
不过莉迪亚是顺利回归了,他的劫难还没有过去。
迎着库洛洛冷漠又洞彻的黑色眼眸,侠客头皮发麻。不过前者忙着安慰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暂时没工夫搭理他。
侠客舒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前途凄惨。
不过现在,他再看着库洛洛把莉迪亚抱在怀里亲昵,可没有半点羡慕嫉妒的情绪了——还是那句话,才领教了十之一二,就已经受得够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库洛洛,他是真的服了。
一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儿,飞坦先找上门来。
被安排到和飞坦一个房间时他就觉得不妙,谁不知道除了库洛洛,这个阴冷暴虐的家伙也把莉迪亚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把莉迪亚骗到地下角斗场,你好得很啊,侠客!”
被飞坦一把抵到门上,眼锋像刀子一样割过来时,侠客毫不意外地苦笑,心中平静。他敢做,就敢承担后果。
“进入地下角斗场以后,我可再没做过任何多余的事。”最多不过因势利导罢了。侠客道,“莉迪亚从头到尾不知道。”
他既然选择回来,而不是逃之夭夭,就还是希望能把事情抹平,继续相处下去。毕竟以这个团队的潜力,和他在其中待的舒服程度,侠客认为自己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况且,莉迪亚不是不知道么?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那个家伙可是说过要罩他的,而且库洛洛也绝不会把自己骗她的事告诉她,除非他想要彻底干掉自己……这不是库洛洛的风格。
他未必多看重自己,却着实把莉迪亚捧在手心里,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正是坚信这一点,侠客才肯冒此时的风险。
但是,“就算我做了些事,有资格追究的也是库洛洛吧。”迎着飞坦森寒的杀气,侠客加固了自己的念,同时讽刺:“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在这里打一场。”
“你不觉得,你对莉迪亚有些过度保护了吗?”
那是库洛洛的不是么?
你这么在意她,你敢说自己不想要吗?
然后,他被飞坦狠狠地揍了。
这家伙,下手忒黑,打得人也太疼了!侠客揉着脸站在破败不堪的房间里()
,腹诽。
不过飞坦毕竟没下死手,侠客技不如人又理亏,挨了顿胖揍,代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飞坦停手,虽然脸色还如寒冰,但从现在起,算他还是同伴。
不笃定这一点,侠客也不敢回来。
“没有下次。”飞坦冷冷地道,说罢又嗤笑一声,带着他惯有的、刻薄如刮骨刀的嘲讽,“不过这么灰溜溜的跑回来,我想你也不敢了。”
侠客嘻嘻笑,满不在乎自己被揍得生疼的脸,也不顾才刚揭过去的案底儿,舒服地平摊在被他俩之前砸塌了一半的床上,“我好歹试过了才知道。飞坦,你不想要么?”
“要什么?”飞坦微哑的声音问。
“莉迪亚啊。”侠客看着天花板明朗地笑,碧眸里晦暗如渊,“你也想要的吧?你看她的眼神有时候我都害怕。而且莉迪亚对你也不一样。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忍得住呢?”
你怎么忍得住,不出手?
明明她就在那么近、那么近、触手可得的位置。
“因为库洛洛?”尾音扬起,带着“想不到你这么没种”的嘲讽。
飞坦半天没有回答。
久到,侠客觉得自己是不是戳中了他的内心,忍不住得意地偏过头去看。
却看到飞坦靠在墙边,眼神怜悯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神色那么平和,没有一丝压抑的暴戾和愠怒,反而显露出平日里被气质掩盖的清秀。
金眸淡漠地看过来,侠客眼瞳一缩。
“揍一顿也磨不平你的棱角,侠客,你就这么找死?”飞坦看着他,像是看着个使劲浑身解数作死的小鬼。
他离开墙边走了两步,侠客警觉地坐起来,飞坦又停住了,“还是不甘心吗?”金眸讥诮地看着他,犀利如刀锋直扎入人心,又漫不经心掠开,一声羞辱到人头皮发麻的嗤笑——
“拿不起,放不下。”
侠客咬牙,听飞坦又道:“侠客,这一次放过你,理由你知道。再有下次,就死吧。还有,准备好去见库洛洛。”
侠客开门出去了,飞坦没有拦他。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合着眼,漫不经心地想,莉迪亚当然好,可谁说好东西就一定要握在手里?
那家伙,飞坦哼笑一声,脸色放缓,又刻薄地想,性子娇,脾气坏,身上一堆麻烦,还有无法无天的力量……也就库洛洛才肯消受。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这个道理,飞坦明白。
但是就不必和侠客说了。
侠客走到地下角斗场的银行,站在几乎比他人还高、金碧辉煌的柜台前仰头说了一串字母夹着数字,就被迎进了内层的保险库。
一排排直通天花板的保险柜,排列整齐令人目眩,银色的柜门森冷坚硬。引他进来的人退下,侠客独自站在一排保险柜之前,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一个黑色的吊坠,木制的,约莫侠客拇指大小,拿在手里轻飘飘,刀工粗糙,只敷衍地削出一个人形,圆圆的脑袋上没。木料很旧了,乌沉沉的黑色上有一层厚厚包浆,泛着猩红光晕,像是无数鲜血凝结后的颜色。
侠客把项链取下来,对着面前的一座保险柜输入冗长复杂的密码,然后随意地把木头人偶丢进去,又重重合上保险柜门,锁死。
保险柜所属的这家银行在世界上只有两处,除了地下角斗场,还有一处在十三区,两处皆直属于流星街的议会,但又拥有最高的保密限度,除了保险柜的主人,即使是银行和议会也无权打开。
不仅仅服务于流星街人,事实上,一座最小的保险柜一年的租金也有天文数字,它服务于整个世界见不得光的部分。
一座座缄默尘封的保险柜()
里,不知藏着多少肮脏又惊世的秘密。
侠客在保险柜前站了一会儿。
他当然付不起这里的租金,那座期年的保险柜和里面的木偶人都是他师父的遗物。
决定来地下角斗场,这就是侠客要做的第二件事。
他拍拍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