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
当八位军团长相继离开,少年也被两位剑神领去住处,海大先生再度叹道。
“必须如此!”议长大人依旧这般回答。
“他若救不了他们呢?”
“不是还有你么?”
“以我的实力,至少还需十次驱散才能完全根除,我早就告诉过你,神性无法完全克制魔气,只是力量层次同等罢了,‘大驱散术实则是以肉身躯体为神性魔气的绞杀战场!轻言轻语就算解除了入魔,实力也会耗损很多,很有可能跌落神坛境界!何况我战廷军团如今兵临魔障,最后决战随时都会开始,我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位削弱人族整体战力!”
海大先生似笑非笑,继续询问:
“大战若起,轻言轻语必然无法保命!他若也救不了,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
“哦?是怕我会保他?致我人族内乱?”
“我是说,他不会救不了的!”乾议长淡淡道:
“苏氏一族代代都是妖孽,而他则是妖孽中的妖孽!海大,我们同为七星神坛,都已踏在力量源脉的门槛,虽然古往今来无人能够再进一步,但也能看到一些更为本质的玄妙!既然他连魔气都能净化改造收归己用,能让魔气如普通元力一般与自身共存,轻言轻语对他而言就不是问题。”
“如一,你很久都没这样自相矛盾过了……”
“不错!‘存天理、灭人欲,律法之道本应如此冷酷无情!不过为了抗魔大业,我甘愿苟且!”
“你想如何用他?”
“你说呢?”乾议长不答反问。
“集合北方所有神坛强者,在决战胶着之时一举占领极北洞口,然后借助他的光辉,反攻魔天!”
“正是如此!”乾议长点头道:
“他毕竟实力低微,光辉不可能持续太久,短时间内也无法重复施放,我们的唯一目的便是救出魔天里的人族同胞!只有这样,极北洞口才会丧失再度开启的燃料!”
海大先生沉默片刻:
“魔天大妖中尚有‘暴怒之休谟、‘黑流之黯凰未曾现身!每一头都有七星实力!‘黑流之黯凰更是无数年前就叛离人间的妖精强者,对我人间知之更甚!魔天内部一应情势我等一概不知!人族同胞圈禁之处只能盲寻!此战必然有大伤亡!”
“死得其所,足矣!”
“如若魔头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关闭极北洞口,我等身陷魔天,又该如何?”
“原则有二!其一,绝对不可心软!就算身化胞族屠刽,也绝对不能让我人族生魂再被魔天所用!其二,绝对不能资敌!我等躯体神核必须要在入魔之前殉爆碎灭,宁死不为行尸走肉!他也一样!”
舰席周围沉默下去,下方,无数道晶幕点击之声连绵传来,与两位至强者的心潮同样澎湃!
澎湃一息便告隐没,海大先生轻声问道:
“女王陛下和鹤老族长那里如何去说?”
“不说便是!”
“那么他呢?”
“他既来到北方,便为战廷一卒!何况他是七大隐族!奉碑苏氏!决战之前我自会告知,他不会退缩的!”
“如一,生死面前,你对他就如此笃定?”
“嗯!我相信他的眼睛!”
这片区域再度安静。
舷窗之外空艇交错,出没云海,雄城脚下,那片宽达数十公里的醒目黑斑夺走了云海大半底色!这座雄城如临深渊!
舰席早()
已转了过去,两位人族至强者一站一坐,乾议长忽然问道:
“海大,你方才看到什么了?”
“梵天源流,或许……”
“或许?”
“我无法确定……”海大先生皱眉说道:
“他与我的光明……不太一样……”
…………
雄城外的极光比之任何地方都要奇异,从军机室下方某间舱室的舷窗望去,更是光怪陆离!
他的心里依旧混乱枯寂,好似一蓬竭力挽留最后那点水分的野草!他没有走出这间舱室,尽管门外并无守卫,理论上说未被囚禁!
但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舱室的门便被敲开了,两位曾经的伽罗柱师把他带出了屋子。
这两位新晋剑神已全然恢复,坚毅的眉宇上自然也透着轻松,礼貌中似乎也少了些顾忌与疏远,不过也只是告诉他议长召见。
军机室的感应门再度开启,赫然竟有数百位大神官出现在他眼中,在数排弧形工位之间站得满满当当!
暗红色的神官袍服极其整洁,黑色的绶带极其庄肃,他们的目光也极为奇异,然而当他出现,却整齐地低下头去!
夹在两柄苍松长剑中间,他步入魔造直梯,又一次来到那张舰席面前。
不远处,两位光明属神的视线默默跟随着他的双脚,仿佛他的脚步里藏有某种神秘,有华丽羽翼在他们背后舒张,圣洁的神力雨露在羽翼下缓缓滴散!
一位六翼,一位四翼,每一张羽翼都是神性凝结,也代表着一星神坛境界。
这是七曜神明的赠予,也是两位梵天侍者有别于“海瑟派系”梵神的重要象征!就像七位神殿主祭和那位圣女殿下的“神明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