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你知道的。”
“吞掉"混沌"我只需要一息!”
“不,虽然现在的"混沌"非常弱小,只是占有部分系统"资源"的一个"冗余",但"混沌"这个"事件"仍旧存在,消化思维和消化灵魂碎片是两种时间量级。”
“"混沌"早就应该消失!是你这废物碍手碍脚才拖到现在!”
“别忘了,那是她与你我共同订下的协议。”
“协议?!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协议"?!她是没死!但跟死了有何分别?!既然她都死了!蠢货才会遵守她的协议!!!”
“"协议"的确只是一道"进程"的开始,但终止也要遵守既定"条件",这是"因果律"的基本。况且"混沌"独自承受了所有心灵攻击,如果提前清除了他,无论你我都将有所损耗,这同样也是进入魔天之后你我新的协议,不是么?”
“哼!按照你的协议,“混沌”整个都是我的!"出离"!你也早晚如此!”
“嗯,"协议()
"就是"协议","混沌"的思维对我毫无用处,况且在我看来,你也是个名为"暴虐"的"事件"而已。”
“很好!呵呵!非常好!”
他的身体依旧压在断头台上,却在低低发笑!
伴着黑浓铡锋破空之声!!!
他的眼球早已被两种颜色轮番充斥!
时而晶白!时而暗红!
生死间有大恐怖!可是他的面皮不见丝毫抽搐丝毫扭曲,反而荡起愈发醒目的潮红之色!
“女童”怒目圆睁!一条纤纤臂膀冲天扬起,与黑浓铡锋一道,狠狠划下!
然而整座魔天都没能听到断骨脆音!
一串无比冗长的闷钝声中,黑暗和虚空分界之处,六道“哗哗”滴淌的涎水齐齐顿止!
只见漫天碎散的雪色绒花早已集聚在“断头台”上!浩荡如海的洁白域界里,更有无穷无尽的纤柔扑来!
奋力粘缠黑浓!奋力抵挡铡锋!
仿佛无数根微若无物的“簧”,竟然织成一只无比强韧的“掌”!
雪色绒花霎时遮天蔽地!这只雪白之“掌”刹那间也拔地而起!黑浓铡锋就像一只陷入粘稠松脂的“虫”!落之不下,也抬之不得!整座“断头台”几乎都被雪白淹没!
“女童”怒笑连连,头顶黑幡一卷,便见无数道魔气激流自锁链上汹涌而来!身后黑焰骤然狰张!
“断头台”上,竟同样是黑焰熊熊!污浓滚荡!
而他不知何时居然翻了个身,仰面朝天!
黑焰向铡锋狠狠涌去!无数绒花也后继前赴!就在他的咽喉上方焦灼激斗!
他却只是冷冷看着!似乎根本不知何谓凶危!更无半点在意雪色绒花的消耗!
他的唇角忽然翘了起来,整张脸孔竟缓缓泛起迷醉,他抬起手,居然饶有兴致摩挲起了铡锋,随即失笑:
“呵!还是那天夜里的味道!”
“女童”暴然欺近,一双赤足狠狠踏上“断头台”,无数条黑链如同密不透风的巨网兜头压下,无数朵纤柔瞬间就如“墟鬼”般,纷纷滞涩!
铡锋上的胶着赫然遭破!“女童”俯视着他,怒相威严!
“不错!这座"断头台"正是一颗"魔种"!
“正是为你苦心铸就的绝灭祭坛!
“七道域场不过只是多年不见的问候!
“乾如一、海瑟翎、你此世生母的亡魂统统如此!
“统统都是我休谟胸中十数万年的怒火!
“只是慢慢与你品尝罢了!”
“至善!!!”
只听“女童”怒声吼道:
“就算你有十数万年前般冷漠!就算你有十数万年前的光!你也照样得给我死!!!
“因为早在那天夜里,你这副"异人"肉身就已半数被我占有!你这块"至善祖玉"就已烙上我的印迹!你的脑袋早就悬上"断头之台"!!!
“我已铡你千百余刀!便又有千百记"极恶"本源注入你的本体!我便更能炼出我想要的样子!!!”
贝玉般的细齿缓缓张开,缓缓啮住上唇,“女童”冷冷言道:
“我的幡上还缺一面顶盖!
“焰里也缺一朵黑莲!
“或者干脆做我嘴里一颗含珠!
“至善!你自己选!
()
“等你脑袋一掉,可就没机会了!”
雪色迅速褪尽!
“断头台”上铡锋悬起,再度响起牙酸耳颤的摩擦声音!
滚滚黑焰早已吞没他的肉体!魔气熊腾!
晶白似乎早已沦丧!依稀只见两只眼眸暗红似血!黑炽如腥!
“……你要炼我?!”
他的话音低哑阴沉!周身黑焰却轰然大炙!
他张开嘴,竟然一口咬住骤斩铡锋!然后狠狠一嚼,竟然嚼出一道整齐缺口!
“女童”手臂再扬,铡锋竟毫无动静,整座“断头台”不知何时竟然***在外,所有黑焰已全部涌进他的肉身!
仿佛归他所有!!!
“嘎嘣”声响不绝于耳!转眼间,整张铡锋竟被完全咽下!
他站起身来,双脚踏上浮毯!
于是壮阔波澜再度激越!亿万株芦草倒伏下来!无以量计的白绒落入浮毯,涌进他的身体!
他的身上亮起树叶般的脉络!只见无数雪色沿着无数脉络扑入后脑,便像墨缸里面打了个滚,尽皆黑浑!
“哈哈哈哈!你想炼我?!”
他蓦然大笑!一拳轰出,“断头台”寸寸碎裂!
“女童”身体未落,只见他竟暴然冲上,阴声喝道:
“拳印——舆鬼!”
雄浑黑焰缠绕双拳,赫然化为一座方形车驾,众头尖角獠牙的邪诡之物拥簇周边,电光石火般刺了过去!
“女童”手中抖出一声暴响,车驾邪物凌空爆碎!罥索鞭身直直向他头颅杀去!
而他不避不闪,继续结印挥拳!
“拳印——积尸!”
“拳印——天狗!”
黑焰凝出重重诡物,次第轰出!脚下浮毯居然随他拔地突起,仿佛在被疯狂汲取!
而他双目猩红!满面阴戾!残忍与凶邪在他身上相濡以沫!水***融!
罥索和黑刃轰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见更多白绒暴风骤雨一般裹挟入体,还掺杂着许许多多断碎芦草,迅速修补早已黑浊的血肉!
他的攻势尽显疯狂!就像一头经从噩梦深处走出!无比残暴的凶兽!
他悍然近战!只为屠戮诛杀!丝毫不惧筋折骨断!简直就像“暴虐”这个词汇降临于此,露出煞相狰容!!!
远方分界之处落针可闻!六张恐怖面孔大气难出!
这位遍体黑焰的“尊者大人”虽然尽落下风,却和至为强大的魔天大妖、和掌控“暴怒”的妖魔君主厮杀至今,这般战力足以碾压它们!
可他根本没有满足!百余头“墟鬼”始终都在身边锁链上盘桓撕咬,他的眼中猩芒一闪,厉声斥道:
“废物!过来!!!”
“墟鬼”们齐齐一震,茫然飞至他的面前!
他用力一吸,只见百余张人族面孔扭曲成流,鲸吞入腹,他的脸上残忍酷厉,眸中却显然射出迷醉之色,仿佛吞下的是某种大补之物!
双脚猛然一跺,只见浮毯波荡迅速远去,竟在白芦湾荡边缘腾起座座雪色巨钟!
钟口对向虚空,无数“墟鬼”竟被疯狂旋转的巨钟吸卷进来,化作道道扭曲长流,悍然没入他的嘴里!
他的气势陡然狂升,满身黑焰转瞬间泼天泻地!
罥索黑刃竟已无法构成威胁!虚空中一张庞然黑幡迅速压来,他的黑焰森然迎上,竟也如幡扑卷!
猩芒深处透出无尽酷厉,死死罩定“女童”,他阴声道:
“你好像并没见过那天夜里的我!
“也对,那颗"魔种"()
里面只有你的一点本源,尚还不够塞我牙缝!
“你想炼我?!
“呵呵!想把我"暴虐"炼成你身上的物件?!
“很好!
“非常好!
“呵呵呵呵!
“"混沌"就是一个弱小不堪的废物!这么听话的白芦荡!这么美味的墟鬼都不会用!怕是让你觉得我这位"尊者大人"是块儿送上嘴边的肥肉罢?!
“真不明白她为何那样待他……
“不过她已经死了!呵呵!只有杀戮才是乐趣!唯有暴虐才有意义!
“"混沌"就快被我吞了!"出离"早晚也跑不了!
“挡我者!
“死!!!
“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