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而残忍。
见纪雀迟迟没有说话，纪沅抬头，想要悄悄偷看一眼纪雀。
刚好撞进那双金眸中。
无波无澜，无情无欲。
却让他心里发慌。
纪沅赶紧避开了那目光，低声道，“从前，都是纪家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
“误以为那孽女是神女，您是魔，原来您才是神女。”纪沅声音低得发紧，“早知那孽女是魔，我们必不会放过她！”
“是她，让我们误会，才占用了本该给您的地位和资源。”
“纪家有罪。”
“的确有罪。”纪雀开口。
纪沅打了个哆嗦，又赶紧求道，“神主息怒，纪家也都是被纪凤那孽女欺骗误会了您，那样对待您真不是纪家的本意！”
“只要神主原谅我们，让纪家如何赎罪都行。”
纪沅嘴上说着希望纪雀原谅，却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纪雀与纪家的关系。
神主终有一日会离开人间，他只要人间掌权的修炼者知道纪家与神主的关系。
“哈……”纪雀目光从纪沅头上移开，又扫过后面一群纪家人。
“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她说道。
由衷的觉得。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纪沅不知道纪雀心中所想，只看着她那副模样，无悲无喜，便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壮了他的胆子。
“神主在上，此番话都是纪家人心中所想。”纪沅道，“说回来，您还是姓纪，不是吗？”
“怎么说，也是我们纪家的人。”
“您”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发不了声音了。
几欲张口，喉咙都像是被掐住了，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惊恐抬头，看向纪雀。
纪雀收回了施法的指尖，微微蜷缩。
“豢养僵尸的家族，皆是被废去修为，丢进了僵尸窝里，啃咬致死。”纪雀嘴唇微动，“无一人幸免。”
“纪凤为了救你们，替你们受了。”纪雀道，“废尽修为，受万僵啃噬撕咬之痛。”
听到纪凤此举，纪家人眼睛都直了。
“她……废尽修为了？？？”后面的纪霖瞪眼问道。
所以这群人，到此时还不知道纪凤修为尽失。
任楚在一旁叹息道，“哎，本来纪姑娘已经为你们受尽了罪，你们要是不来搞事，还有一线生机，纪姑娘也不至于堕魔。”
惋惜是真的，但更真的，是想要撇清干系。
他负责处理僵尸的事，现在纪凤在他手里堕魔，他是要负责的。
现在找到机会，当然要将责任丢给纪家。
本来纪家也不无辜。
“可她也说啊！”纪霖道，大呼委屈，“若是她一开始说清楚，我们又怎么会逼她！”
纪凤从来都那样高高在上，以前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早说清楚！
“她怎么没说？”任楚怼道，“纪姑娘可是说了的，是你们一直逼问。”
纪雀看了一眼纪家众人，“真是，万死不惜。”
说着，一抬手，一丝气息蔓延开来，注入到了纪家众人身体里。
“将他们丢进僵尸窝里。”纪雀冷冷道，“有这一口气，你们可不会轻易死。”
至于性命，到时候留给自己自己处理。
她都不想这群纪家的人渣死得太便宜。
“神主，那纪姑娘……？”任楚在一旁小声说道，“这堕魔了……可留不得。”
“既然是魔，自然要杀。”纪雀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虽然纪凤是瞬间原地消失的，可任楚也是高阶修炼者，用修为能捕捉到离开的气息。
任楚掐着指头指向了一处，“那边。”
那里，正是发现魔族气息的方向。
纪雀心念一动，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