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江岫白窝在隋宴怀里睡着了。折腾几小时,检查基本做完,医生考虑,主要是情绪起伏引起的躯体化症状,叮嘱隋宴最近别让江岫白再着急,尽量做一些放松的事。
病房里的灯被隋宴熄灭,就着微弱的月光,他轻轻帮江岫白擦拭额头的汗。江岫白身体最近一直在变好,好到让他忘记对方并不是完全健康。他很自责,忽略了自己每天中午都会和江岫白通话这个习惯。他突然间消失,一定会令江岫白胡思乱想。
“隋宴,我渴。”
江岫白声音没什么力气,浑身汗津津的,冒出许多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隋宴端来温水,搂着他用勺子喂给他。
银色的月光洒在江岫白的眼睛上,他不由睁开,隋宴下颚的伤触目惊心。
“你看医生了吗?”
江岫白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起来,被隋宴拍了拍,重新揽在怀:“看过了,都是皮外伤。”
江岫白还不知道隋宴小腹受了伤,胳膊不小心按了一下,痛得隋宴倒一口凉气。他抬眸,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隋宴脸色白了些,却仍然笑着:“没,就是脸上有些疼。”小腹他照了ct,没伤到内脏,只是些皮外伤。但表面却触目惊心,让江岫白看到恐怕更得担心他。
“是下巴这里吗?我帮你吹吹。”
江岫白小心翼翼地托着隋宴的脸,凑上前轻轻吹了吹,眉眼间凝起淡淡的忧愁。
“怎么没闻到药味儿?你抹药了吗?”
“抹了。”
隋宴手掌扶着江岫白的腰,指腹缓缓摩挲着潮湿的衣料,不免担心道:“你得换套干爽的衣服,房间内开着空调,很容易生病。”
江岫白点了下头,随后贴着隋宴的胸腔躺下,闭上眼睛。
“什么意思?”隋宴意外地笑了下,“不想换衣服?”
“想换。”江岫白睁开眼,浓密的眼睫难掩眸子里的病气,“你不帮我吗?”
隋宴坐起身,瞧着江岫白一副小绵羊“任人宰割”的模样,勾唇道:“帮。”
姜唤临时拿来的衣服早就准备好。隋宴接了一盆热水,换衣服前帮江岫白将身上擦了擦。
江岫白静静地躺在床上,随着隋宴的指令翻身、抬腿,坦然直白的神色令隋宴都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说两人结了婚后感情就变味了呢。
江岫白好像习惯了他的伺候,一点都不害羞。
“你真白。”隋宴帮他一件件套好睡衣,“跟床单似的。”
江岫白低头认真对比:“好像差一点。”
“抬脚。”隋宴摸着江岫白的脚实在凉,帮他套上袜子,“寒从脚起,夏天到了,你要注意保暖。”
江岫白“嗯”了一声,抬起另一只脚搭在隋宴的手上,隋宴掀起眼帘,缓缓与江岫白对视:“你倒挺配合。”
江岫白用脚轻轻勾着他:“应该的。”
隋宴随便冲了个澡,便陪江岫白休息。算起来还有不到一周他们就要参加新综艺,他得赶紧把脸上的伤养好,避免影响他在镜头前的颜值。
几天过去,在家陪江岫白养病的隋宴收到隋老的消息,营养师给隋老下药时被当场抓获,对隋广霖收买自己行凶的事全盘托出。
隋广霖被抓时,正在家里开party。以他的视角,隋宴这两天失踪闹得人心惶惶,隋老中风瘫痪再正常不过,他已经提前和高层们打过招呼,过几天他会被顺理成章地推举为新的董事长。而隋广安害死隋宴的证据被他捏在手上,谅对方也不敢做些什么。到时候,整个隋盛都将是他的天下。
“你的两个叔叔都被交给警方了吗?”
“嗯,至少判个几十年。”
收拾行李时两人聊起这件事,江岫白问:“我还以为爷爷狠不下心。”
“他们俩想给爷爷投毒,再狠不下心也得狠。”隋宴将两枚小盒子悄悄塞进行李箱的夹层,继续道:“等我们录完综艺回来,我会更忙。估计得委屈你一段时间。我要学习的东西比较多,刚当上董事长也需要历练,最近一年估计都停不下来。”
江岫白点头表示理解:“注意身体就好。”忽然想起什么,他又问:“爷爷赞同你参加综艺吗?”
隋宴正在帮江岫白熨衬衫:“当然。”
这次综艺是两人以情侣身份首次正式亮相,隋宴又准备接任董事长,江岫白担心隋老不同意。
隋宴瞧出江岫白的忧虑,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放心吧,我爷爷对你很满意。”
江岫白:“怎么说?”
隋宴挑眉:“他说有你在,至少我出意外还有个惦记的人。”
江岫白:“我还以为那天我态度不好,他会讨厌我。”
“喜欢你也好,讨厌你也罢,你都不用在意。毕竟以后跟你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别人。”隋宴开玩笑道,“小江同学,你应该多关注我。”
江岫白抬眸看他:“我还不够关注你吗?”
“当然不够。”隋宴开始胡搅蛮缠,“昨晚我抱着你的后背哭,你都不知道。”
江岫白微微蹙眉:“为什么哭?”
隋宴叹口气:“没吃饱。”
一件睡袍砸向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