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被药研藤四郎扶着手臂,他用着这只手挡在嘴边,在一开始就直接被血染了一手。而另一只手至少还没有这个情况,所以暂且无法说出完整话语、意识其实很清醒的百鸟很明确知道自己的状态,所以他只是摆了摆这只勉强还算干净的手,努力平复自己现在混乱的呼吸。
药研藤四郎不愧是他现在的同振,默契度的确存在——也有可能是因为药研藤四郎的确带着一个“医生”的身份,所以看出了他现在并非完全勉强,因而直接开口道:“你们稍微离远一点,保持空气流通!”
随后他低头,对着百鸟确认道:“你还能走吗?”
百鸟胡乱点了点头,证明自己意识清明且正常,不算太勉强。
“我……咳咳咳!”一开口,百鸟就又被血糊了一脸,这种诡异地没办法完全控制的丢脸的感觉,让百鸟默默借由药研藤四郎并不算高大的身躯,稍微遮挡了一下自己。
太狼狈了,回去绝对要揍一顿c。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问题了!
百鸟在空气之中对着c挥拳,药研藤四郎也非常自觉地对其他伙伴做了个眼神,三日月宗近看着这一幕,轻轻叹气:“那么,先转移到最近的房间,并且联系主殿过来吧。”
而最近的房间,自然就是刚才正在喝茶的三条部屋了。
看出百鸟不愿意被人围观,因而刚才喝茶的几人都没有出现在房间之中,只有药研藤四郎和准备好休息用的床铺的石切丸。
石切丸做完这个,就对药研点了点头,暂且离开了这个房间。
为了不弄脏床铺,百鸟并未躺在里面,而是在勉强缓过来之后,拿着不知道是谁准备的还带着清水以及干净毛巾的水盆,他隔着床铺一点距离,跪坐在榻榻米上,然后被药研撑着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吐血的冲动已经结束,还是问题勉强已经被审神者掌控住,百鸟总算有了说话的空余,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开说话间吐出血沫,缓了下呼吸之后,看着被自己弄脏的榻榻米以及药研的衣服,张了张嘴,重点偏移,下意识想要道歉。
只是在道歉前,很迅速地反应过来这种情况道歉好像还挺奇怪的,又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本丸没事、现在有问题的只有他。为了避免给他们(主要是这个看起来就很大学生的审神者)留下太糟糕的心理阴影,百鸟在性格表现上,已经尽可能保证性格不偏移太大了。
所以咽下了这句道歉,百鸟用药研拧干的毛巾擦了下自己的脸,脸色苍白,语气也带着虚弱,但是状态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百鸟开口道:“我、没事。
“大概是……本体上的问题。 百鸟思考了一下自己本体上的情况,其实基本上就是复刻了之前“三日月宗近的状态。
药研藤四郎的表情格外严肃:“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百鸟的第一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他还真的经历过——用三日月宗近的身份的时候。
看着表情愈发严肃冷淡的药研,百鸟也就选择了不撒谎,开口平静地把锅甩到了已经被他砍死的审神者浅沼身上:“可能是什么法阵契约的反噬。
“别露出那种表情。
和他苍白脸色相对的,是他唇丨瓣过于艳丽的红色。弑主堕丨落的忠诚之刃,在鲜血的衬托下,让他在此刻显得脆弱又锋锐。
显然矛盾的词汇在此刻极其适用于他,深色的短发因着刚才的意外,有几率也染上了赤色,冷汗让部分刘海黏在脸上。
他看起来极其狼狈,此刻的笑意却又让人背脊发凉,带着冷意。
刀剑本就是危险冰冷的武器,当他们收敛和人类相似的温度柔软后,武器的锐利就无法掩盖。他稍微侧过头,异常的鬼角上的花纹似乎在此刻流淌出异色,百鸟弯起眼,哪怕眼中还透着笑意,但是在此刻更显诡异。
再度缓冲了好一会儿的百鸟,他擦掉嘴角再次溢出的血液,手中的白色毛巾直接染红,语气很轻,开口说道:“——失格的审神者,已经被我亲手斩落了。
这也的确是百鸟做过的事情——他亲手斩杀了审神者浅沼,基于他自己的判断。
那双染着鬼纹的眼瞳,在此刻倒映着血色,仿佛也加深了其中的赤色,整个人身侧都缠绕着这份仿佛能将一切拉入地狱一般的污浊黑暗的气息。
这一振暗堕的“药研藤四郎,传说中的忠诚之刃,在这一刻,亲口承认了自己弑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