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听那存于星草中的修为最终还是被乔垢给了赵端,赵端因此到了大成巅峰,半步渡劫之境。
赵端心下得意——他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赢过了那鸠占鹊巢的杂种。
第二十七城没了乔听的名字,只有一个仗着两位渡劫高手的长辈在,而胡作非为的赵公子。
乔垢有时也会觉着赵端行事无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作罢。
事已至此,赵端平日里胡作非为罢了,能出什么大事?
他从未愧对二十七城生灵,不过于家事未能圆满罢了。
于是乔垢也没说什么。
但赵端没能得意太久。
因为乔听回来了——以渡劫期修士的身份,回到二十七城,自己开了个洞府。
赵端得了乔听的修为,几十年来仍然无法渡劫,乔听跌落修为重修,居然最终还是快他一步突破渡劫,胜过了他!
城主府按例,给“新来”的渡劫修士发了请柬,邀请人来府上一叙。
这“请柬”着实好笑——谁不知道乔听从小在城主府长大呢?
乔听前来“拜访”之时,周围人纷纷面色古怪,赵端更是脸色发青地看着乔听目视前方地走过自己,仿佛根本没看见自己一般。
“你——”
旁人拉住赵端:“赵公子,莫要伤了和气。”
和气?
赵端和乔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和气。
赵端上前就要去拦人,乔垢却走了出来,说:“都退下吧,端儿也是。”
“爹——”
“退下。”乔垢难得对赵端有如此强硬之时。
赵端被其余人拉走,乔垢沉肃道:“刚才……”
“刚才赵端言行无状,城主是怕他冲撞到我,而我记恨在心出手,怕一发不可收拾,才拦住他。”乔听直接阻止了乔垢可能说出口的粉饰太平之言,“城主放心,我只当过往还作恩惠,不会记仇。如今来我也来了,可以走了吧?”
乔垢欲言又止片刻,才说:“你自小便懂事,端儿性情确实骄纵,你一贯聪慧,我只是想着,你让让他便是了。如今既然重修归来,便别再赌气了,日后我也会多约束于他……”
乔听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开,闻言,转回目光,扬眉道:“让让他?城主是觉得,因为我懂事,因为我没有他任性骄纵,因为我忍气吞声也不会闹出大事,所以我就该忍让?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对不起他的,亏欠于你的,都还给你们了,我之选择,从没赌气一说。”
“城主,娘还在世的时候,”他喊的是那早已百年的凡人母亲,“你不是这样的。你年少之时明明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明明对着白发苍苍的母亲都能坦然,可她过世之后呢?你真的放下了吗?”
乔听笑了:“你当年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娘寿数有限,可她不在之后,你在赵端身上寻找你无处寄托的迷怔,你已经不是年少时的你了。”
“乔听!”
乔听懒得和他动手,转头就跑。
那日之后,乔垢闭关了许久,出来之后,总是看着赵端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似是已经开始后悔,开始约束赵端的胡作非为。
城主府的修士背后说赵端的话越来越直接,凡人之间更是闲谈不止。
赵端咬牙切齿之时,突然收到了一道裹着黑气的传音符。
安无雪和谢折风看到这一幕,尽皆神色一肃。
这符咒上裹着的,正是浊气!
而观赵端记忆里的时间,那时正是几个月前,北冥祸乱有所预兆之时!
赵端自己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晓其中严重之处,独自一人拆开了传音符。
符咒另一端的人问他:“你想当二十七城最厉害的修士,把乔听踩在脚底下,让乔垢、乔吟、赵秋然都不得不听从于你吗?”
赵端双眸一亮,自然忙不迭点头。
安无雪咬牙:“是那祸乱北冥之人!”
传音符上的嗓音明显被法诀遮掩过,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
那幕后之人根本没有现身。
谢折风皱眉道:“此人连乔城主家事都如此了解,果然对北冥诸事还有剑阵门道格外清楚。”
赵端的记忆中,那人留下传音符咒后,便通过传音符,助他修浊入魔,告知他大量浊气所在之地。修浊没有瓶颈,只要浊气足够便可一步登天,短短几个月之内,赵端轻而易举冲入渡劫后期之境。
不止如此。
包括那傀儡之术的书册,还有偷走剑阵阵心的方法,都是那传音符后的人给的。
北冥封锁的前几个月,那人和赵端之间全靠传音符咒联系,连乔垢和赵秋然都瞒了过去。
直至几日之前,赵端终于要对剑阵动手。
他已是渡劫后期,哪怕身处剑阵之中,乔垢都没有发觉。
他动手前,又有些踌躇了。
他再不学无术,也知道北冥剑阵的重要性。他拿出传音符,问:“你让我这么做,万一出事了引来出寒剑尊,我岂不是死定了?”
“北冥浊气弥漫之时,上官了了不会有别的选择,她只能封锁北冥。”
“那还是挡不住仙尊啊!”
“世间可登仙之人,不止谢折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