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迅速看了严挺之一眼,轻声道:“朝中之事,我知?道的还算全,目前只有李林甫身边没?有我的人。”
李林甫多疑善嫉,跟谁都不说实?话,也不搞迷信,还没?什么吟诗作?赋的爱好?,一心一意只想着完成李隆基给他的任务,跟他干的人还得心狠手辣能办脏事,李长安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在?李林甫身边安插人手。
不过李林甫的风向不难掌握,他对权势的看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维护他的相位,只要抓紧了这一点,他要做什么不难猜到。
“圣人身边也有你的人?”严挺之诧异看了李长安一眼。
“一个人的喜好?越明显,就越容易往他身边安插人手。”李长安淡淡道。
李隆基的喜好?太?明显了,诗词歌赋、音律舞蹈、美人文士,随便拿捏一条就足以往他身边安插人手了。
反倒是李林甫那样除了宰相位置外无欲无求的人难以接近。
李长安相信李林甫在?李隆基身边也肯定有安插的人手,李隆基只防备李亨,并不防备旁人,唯一的倒霉蛋就是李亨,只要跟他有关系的人,李隆基平等敌视,完全不给他安插人手的机会。
“严公对朝堂上的形势了解多少??”李长安反问严挺之。
严挺之无奈摇头道:“只知?道李林甫与李亨两党争得厉害,具体的内幕一概不知?。”
张九龄嘴严,一句话也没?给他透露,只说让他到洛阳后再问李长安。
“皇甫惟明是太?子党。”李长安第一句就抛出一个大消息。
皇甫惟明石堡城战败后便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月前刚带兵击破青海莽布支的三万吐蕃军,斩首五千余,算是一场大胜了,圣人大喜,重重赏赐了他。
因?此,皇甫惟明被升为陇右、河西两镇节度使,一时间在?朝堂上风光无两。
严挺之表情平静,甚至还笑了笑:“王忠嗣是太?子义兄,和?李亨一起长大,难道他不是太?子党吗?”
皇甫惟明是陇右、河西两镇节度使,王忠嗣则是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都与太?子关系亲近。
“不是。”李长安干脆道,“他拒绝了李亨的拉拢。”
这是元虚生从李适之那打探到的消息,自从李适之果然如元虚生所言登上了左相位置后,他就亲自将元虚生请入了府内,并且对元虚生十分信任,称他为真人,事事都不瞒着他,接着这位左相的眼睛,李长安对朝中大小事情了如指掌。
李亨想要拉拢王忠嗣,被王忠嗣断然拒绝,李亨为此还私下向李适之埋怨过王忠嗣无情。
“也是,王忠嗣毕竟是圣人亲自养大的义子,他应当是圣人的忠臣。”严挺之诧异了一下,随后道。
李长安意味不明:“王忠嗣是大唐的忠臣,圣人倒未必一直觉得他忠诚。”
“皇甫惟明想要联合太?子将李林甫罢相,推举韦坚为相。”这句话才是李长安的重点。
严挺之嘶气,道:“当初子寿被罢相就是因?为他为废太?子李瑛说好?话,圣人疑虑宰相与太?子结党方才酿成了三庶人惨案。韦坚是李亨的妻兄,关系如此亲近,圣人岂能放心韦坚为相。”
他身为上次政变的参与者,看得比一般人要清楚许多。
李长安一句话,严挺之就仿佛又回到了开元二?十四年,那时候和?现在?一样,朝堂上充斥这浓浓的烽火狼烟味,随后就是血腥味……太?子的血、朝臣的血。
“陛下恐怕容忍不了多久了。”严挺之垂眸,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
如今的太?子党与他无关,流的血也跟他无关,他是公主?党。
得想办法从中占点便宜。
“公主?想要左相之位?有些难。”严挺之思索片刻道。
李长安输在?年纪太?小,多数位高权重的臣子不会将李长安放在?眼中,愿意投靠李长安的臣子多都是些郁郁不得志之辈,年纪不大,官职也不高,纵然是李适之被太?子连累拉了下去,李长安手中也不会有合适之人能做左相。
“不要左相,也不要刑部尚书。”李长安笑道,“我要皇甫惟明空出来?的节度使位置,我要河西节度使的位置。”
而且她会干涉李适之,让他不要掺合这回的事情,李适之虽然性子豪放鲁莽,做事没?有章程,容易上当,但是也有好?处,起码他勇气略微充足一点点,有一点自主?权。
历史上的李适之下台以后的下一任左相陈。希烈,那就完全是李林甫的应声虫了,安禄山打下长安以后还直接给安禄山当起了宰相,可以说是胆小谨慎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