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这间房闹得乒乒乓乓的,她用手肘摁住温赐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空余的一只手沿着身下人眉心游走,她感到疑惑:“你什么时候贴了花钿?人家女孩子喜欢贴的东西。”
“你怎么没有脸?真没啦?”
韶宁有点失望,她好喜欢执夷的脸。
用手背拍拍他的脸蛋,她安慰道:“没关系,没有脸我还是喜欢你。”
温赐气得说不出话,房间静了须臾。
床上二人这才听见屋外有人在敲门,他敲了很久,隔着门板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师姐。”
“我可以进来吗?”
韶宁想不起关于这位师弟的任何信息,一边扒温赐腰带,一边回绝:“夫妻同房,小孩子不可以看。”
门外人倏尔沉默,静待片刻后再道:“可是我......”
温赐的腰带系得很麻烦,不像执夷的一拉就开。
韶宁解得手忙脚乱,分外不耐烦:“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小孩子家家的少管闲事!”
门外人彻底没了声音,屋内仅剩温赐无意义地反抗,他没有用灵力,因此被韶宁轻易制止。
小打小闹的,她解腰带的同时愈加疑惑,执夷今日怎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没关系,她喜欢,嘿嘿~
身下压着的人骂她的声音彻底没有了底气,质问道:“......韶宁,你是色中饿鬼吗?若是今日换作别人,你还会......!”
“——韶宁!”
他的声音停在半空,戛然而止。
纯白腰带被韶宁随意丢下床榻,两只手一路下移,收紧十指。
她威胁道:“你再喊一声试试。”
“和师尊的嘴一样硬呢。”
他没了声,只剩下胸口的剧烈起伏,不是被气的。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胆大......
温赐别过脸,感受到她的吻落到颈侧,她在唤他师尊,温声说乖话让他别生气,缠绵旖旎。
这次的清醒梦,是她给他的。
如果不知道她唤的人是执夷,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她很爱他的错觉。
想抛弃理智,无限延长这一份错觉。
温赐常常夺取他人气运,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的五指攥紧被褥,骨节发白,今日算是窃取来的爱意吗?
攥着被褥的手指收得更紧,风停雨歇前一刻,她突然停下动作,说声‘好累’后,趴在他胸膛间睡了过去。
这是取短补短药的后劲,使用者药效将尽时会全身乏力,昏昏沉沉想睡觉。
温赐僵在原处,他用手拍拍身上的韶宁,“你......”
居然停在这里,他今日是诸事不顺。
神识在瞧韶宁的面容,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推开她。
他的修为比她高,方才就该使出全力推开她,何苦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像只狐狸精,做给谁看呢。
指尖沿着她的五官游走,他思绪沉沉,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推开她。
推开她,杀了她。
只要韶宁在,道心破碎是早晚的事情。他再也不能蒙骗自己,被命运按头正视惨烈的事实。
为了无情道道心不破碎,为了动身不动心,为了五百年努力不白浪费,所以要杀了她。
无数的缘由此起彼伏,他的手放在了韶宁纤细的脖颈间,只一刻,瞬间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