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杀手,三天饿九顿,整日腥风血雨,讨不到老婆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剑修,性子粗情商低,有本命剑就够了,不需要老婆。
至于无情道修士,更不需要老婆,孤独终身才是常态。
温赐三样都占了。
他身为剑修,以前同无情道修士为伍,现在混在一群歪瓜裂枣的杀手堆里,风里来雨里去,今天这位同行还和他搭话,明儿兴许就尸骨无存。
不过这都不影响温赐打心底瞧不起所有人。
因为他有老婆。
就算其他人也有,那也没有他的好。
他的同伴都知道这位从不摘下面具的修士家里有位娇妻,因为他爱炫耀。
几个单身汉交换一个眼神,畏畏缩缩地不敢问追妻秘诀。
那位修士身姿优雅,手中霜刃揽月,血色封喉,一线破空。
他站在尸首前,掐着时间算了算,该回去了。
另外几个想拉着他吃酒,打好关系,过去揽他的手被温赐避开,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侧身离开。
他踏风而行,纯白身影消失在夜色尽头。
剩下几位修士碰了一鼻子灰,早听说这位修士心高气傲,脾气很大,传言不假。
......
温赐脚尖点上白玉京栏杆,衣袂消失在窗扉间。
他摘下面具,拿来软帕细细擦干净面具与霜剑的细尘,再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月白衣袍换上。
纵使几回出入生死场,他依旧身不染尘,银发高束,靠在窗边望月亮时风姿卓然,恰似仙人入凡。
温赐拿出胸口被暖热的小木盒,盒中一支玉簪,玉簪被雕刻成月牙状。玉是上好的品质,映着月色,清光流照。
他在铺子里看见它时,就想起了韶宁笑得两眼弯弯的眼睛。
温赐擦干净双手,再将玉簪从中拿出,拿着把玩。
算着日子,韶宁该从阎浮提回来了。
一等即是深夜,他未开屋内的灯,听见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韶宁以为他睡了,将装着烛龙之目的盒子放在桌上。
她走到室内,顺着月光瞧见靠在窗边的温赐,“怎么还不睡?”
他顺手将玉簪插在韶宁发间,“好看。”
兢兢业业干了这么久,他总算还清了夫妻二人间的债务以及利息。
前段时间又做完了一单,温赐提着剑,在他人惊恐的眼神中不慌不忙地走到甜品铺子,掂量着这单的价钱,想给韶宁买几个她喜欢的糕点。
他没有那几个狐狸精那般‘多才多艺’,温赐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神识右移,看向新开的头面铺子。
他一眼就相中了镇店的月牙玉簪,可惜积蓄微薄,压根买不起。
在明光宫做宫主之前,他哪看得起这点钱。
再不济,就算温赐没当宫主之前,积蓄微薄,所以他直接抢。
但是来路不干净的东西,他都觉得脏了韶宁的手。
给她,他总想给最好的。
韶宁看着簪子,就知道价格不菲。她叹了口气,偷偷往温赐的灵石袋里塞钱。
白玉京什么东西都有,这簪子固然好看,但不值得温赐风里来雨里去,为它起早贪黑。
她的小动作被温赐看见,他的自尊心被狠狠伤到了,自卑问:“你看不起我?”
韶宁忙转移话题,“那个,做杀手太危险了,以后不做了好吗?”
隔了这么久,温赐的修为终于有了点起色,从九阶涨到了九阶一段冒头。
修真界的九阶强者虽然少,万一有避世的强者,遇上也是麻烦。
再说他的性格容易招敌,若哪日遭人算计,不知落个什么下场。
听她这样说,温赐丧气地坐在床边,“那我岂不是吃软饭的废物?天底下哪有男人这般没用?”
韶宁尴尬笑笑,他一句话不知道攻击了多少人。
“没事就留在白玉京,帮我照顾史莱姆,有空打理打理家务。”
他担心问:“那你会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