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她紧紧抱住。
宋胭觉得他一定是难过的,便也反手抱他,并够了够身子,让他伏在自己胸前,大有一种告诉他“你还有我”的感觉。
正想再如何安慰他,却听他道:“只是委屈你,之前我已替母亲请封了诰命,须等几年才能再次请封,晚一些,但总会有的。”
宋胭松开他:“我可没有急着要做什么诰命夫人,我盼你顾惜身体,平平安安才好。”
魏祁一笑:“信王妃竟说我只有艳福。”
宋胭奇怪,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
正好在这时饭菜热了重新端上来,宋胭拉他去用饭。
魏祁累了两日,他一吃完饭,宋胭就催他去沐浴,然后让他早点睡下。
他却拉了床边的她,朝她唇边亲过来。
宋胭推他,娇嗔道:“做什么呢,让你赶紧睡。”
魏祁笑了笑,不再闹了,闭上眼睛安静睡下,确实疲乏,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宋胭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为袭爵的事叹一口气,又翻了会儿闲书,终究是百无聊赖,也睡下了。
早上她醒来,见魏祁早已睁眼,却躺在床上枕着头未动。
这倒是少见,一般来说他会早于她起床,或是与她一同起床,他醒来后便绝不会再赖床,嫁他时还是料峭三月,当时就是。
“你今日不急着出去吗?”她问。
“今日沐休。”
“哦……但沐休你不出去吗?”他还有沐休的时候吗?她怎么不知道,对他来说,沐休就是办那些不用在衙门办的事。
他反问:“盼着我走?”
“那自然没有,我是好奇。”
魏祁摩挲着她的脸:“今日突然想……不做什么,出去走一走,你想去哪里?”
宋胭很吃惊,她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继续道:“昨日路过揽月楼,见它门口立了个牌子,写着‘今日出演《西厢记》’,你要去看吗?”
《西厢记》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大家闺秀,和一个书生私订终身,无媒苟合,所以许多家里是不许姑娘们听这出戏的,更遑论看书了。
不过宋胭看过书,听说有戏,自然也想听。
但她总疑心他在开玩笑。
“真的?”她问。
“自然是真的。”
“那好啊。”她回答。有之前被他发现那本书,《西厢记》什么的实在算不上事儿。
两人于是起了身,用过饭,出门去揽月楼。
揽月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中秋佳节才过,又因为有名家来唱《西厢记》,酒楼人也不少,但两人来得早,倒能挑个二楼雅座。
今日酒楼一连演三出,《拷红》,《哭宴》,《惊梦》。
这《拷红》第一段便是崔莺莺之母崔夫人上台,自语道:“这几日窃见莺莺语言恍惚,神思加倍,腰肢体态,比向日不同。莫不做下来了么?”
魏祁却并没有看过这种杂书,也没听过完整的唱段,转头问宋胭:“上一出是什么?”
对这故事轻车熟路的宋胭红了脸,低低道:“《佳期》。”
这便很明了了,魏祁也知道大致是什么样的故事,略一琢磨便知道,《佳期》想必是佳期相会,小姐和张生私订了终身,这一段大约是夫人疑心,要拷问丫鬟红娘。
他想,此书被评为“诲淫之书”,还真不是毫无道理。
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句他也听过,似乎说得也不假。
他不由又看向宋胭。
宋胭因为当着他的面,不敢表现得太坦然,但戏她是爱看的,便坐得端正,微低着头,眼直直看着下面的戏台,聚精会神听着。
他唇角微扬,伸手将她手握在手里,也静静看向下方。
宋胭微惊,看他的模样,觉得他大约是不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