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直到夜半才被小厮扶着回府。
他酒量并不算大,今日一时放纵就喝多了,步子有些不稳,但还勉强有意识。
小厮扶他进门,他无力地交待:“去景和堂吧。”
这么晚了,宋胭指定睡了,他再这么醉醺醺回去,不知让她怎么厌弃。
“好,大爷小心脚下。”小厮答着扶了他往景和堂去。
到了房中,魏祁一被搀上床就倒头睡下,再也没动弹一下。
他半夜才回来,又喝了酒,这一次终于打败了平日早起的习惯,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魏祁醒来时,头昏脑胀,口干舌燥,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很不舒服。
想起昨日醉酒,他长长叹了声气,不知自己是怎么喝下那么多酒的,心里暗想,以后再不能如此乱来了。
睁开眼,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屋内,他躺在景和堂的床上,揉揉太阳穴又闻闻自己身上,一身酒气。
又躺了片刻后起身,先沐浴换了衣服,小厮问他吃不吃,他确实饿得慌,匆匆吃了几口,就往宋胭院中去。
他出去时可没和她说夜里不回来,这半夜才回还喝得烂醉,和酒色纨绔也没差多少,这会儿赶紧去解释解释,或者说去认错。
没想到去了她房中,竟没见人,连奶娘和女儿都没见着,站了片刻,唯有一个小丫鬟来打扫。
他问:“奶奶呢?”
丫鬟回道:“奶奶回娘家去了。”
“什么?”魏祁十分意外,怎么能呢?怎么会如此突然就回了娘家,没和他说一声?
莫非娘家发生了什么急事?
他又问:“什么时候走的?”随后又道:“姐儿呢?”
丫鬟回:“昨日下午吧,姐儿和奶娘都带去了。”
“宋家有什么事?”他问。
丫鬟摇头:“不知道……反正秋月姐春红姐她们都走了,奶奶也没说什么,妈妈吩咐我过来打扫一下,我就来了。”
魏祁觉出几分不寻常,往屋里看看了,见物件摆设都没什么变化,床铺也是那样放着,再往梳妆台上看一见,却见她平时用的梳子不见了。
他到梳妆台前再看一眼,发现一件事,不只梳子不见了,那桌下一个首饰盒不见了。
那是一个三层抽屉的盒子,因为里面放的都是贵重首饰,有时还会上锁,此时却不见了。
又去衣架子上、服箱里看了看,发现她平时最常穿的一些衣服也不见了。
至于晨晨用的东西,那更是一件也没看见。
他猛然想起,莫非她是生气,才赌气回娘家了?
回想起来,他有些心虚,因为昨日他为了一本破书,竟对女儿和妻子发脾气,其实不是那书的事,只是他自己心中烦闷,才一点就着。仔细想想,他烦心的事与她们何干?他竟是那般态度。
后来他就觉得自己不该,但他不觉得只是这样,她就会一声不吭抱了孩子回娘家去。
或者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吧,她走肯定会和母亲说的,他决定去问问母亲。
才出门,却见魏曦从外面进来,朝他道:“父亲。”
魏祁本想问她是否知道宋胭的事,但看出她似乎是特地来找自己有话说,便问:“怎么了?”
魏曦问:“父亲,母亲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回宋家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只是回去小住几天?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他问。
魏曦道:“如果是平常回去,秋月和春红,总要留一个在院里吧,而且母亲把账本、对牌、库房钥匙,印章,全都给祖母了,我问祖母是什么事,祖母也不说,就说近段时间母亲都会在娘家,还让我在家务上多操持一些,我觉得很奇怪。”
一听这话,魏祁便知道是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