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抱住美人轻笑:“秋水,你聪明伶俐,到底是心慈妇人,少了谋略算计!
现在安氏独居,万一她夫家要寻她回去守节,她的财产就要被夫家收回。
或者娘家族亲要她收继子,子承母业,这些东西娘家人自然要理直气壮接管。
我朝对妇人再嫁并无限制,一嫁从父,二嫁从己。
那安氏新丧之身,她虽然说以后不再婚嫁,可到底才二十出头,谁也说不清以后的事。
安氏若再嫁,这笔生意就会当成嫁妆带去新的夫家。
若是小买卖可能还没有风险,以你们说那般挣钱,以后这生意就不是小数目,钱帛动人心,里面变数太多。
安氏的财产我们可以不管,可她那里一旦被别人掌握,对你势必会有影响,被人全吞都有可能。
我们未雨绸缪,只有断了安氏股权转让,才能保障你的权力。”
秋水当时并未想到这么多,此时被宋师道明,豁然开朗。
她是妓子从良,徐娘半老也不会再有孩子,要是安氏再嫁就有夫家撑腰,自己难免落得势单力薄,绑定在一起,反而绝了想法。
知道这男人的确是一心一意在替自己以后谋划,躲过有可能的损失,秋水一双美目充满感激,揽住宋师的脖子就亲上去:“琪郎!”
娇香软玉在怀,宋师心情激荡,再不愿乘凉浪费时间,抱起秋水就回到屋里。
这一晚自然是被翻红浪,春情缠绵。
梨花巷的宅里,安春风睡得很不安宁。
梦中她哭喊不愿意走,可被拿到钱的爸妈无情拒之门外。
然后被人带去所谓的杂技团,学技、练功……在各大赌场出没,一晚一晚熬夜,熬得黑白颠倒……
她对黑夜越来越厌恶,终于帮老大赚到足够多的钱才脱身隐居,修身养性调理身体,直到路边的孩子,还有突然出现的车……
一声尖叫,安春风从恐惧中惊醒,翻身坐起,摸到旁边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胸腔中砰砰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此时远处鼓楼才敲三更,她再也不睡了,感觉到后背上一片汗湿,索性点灯又打水冲凉,回到花厅,取出备用勾针编织蕾丝带。
夜深人静,不用再凝神练功,箫管之声清晰入耳。
想起秋水说过,这一片曾经都是教坊司的产业,卖了大半,还有一些年老色衰的歌姬就留下养老,除去旧相好,并不接客。
这些琴箫之音应该就是那里传来的,只是昔日笙箫为欢场,今日哑笛度余年。
转眼又是天明,安春风惯例练功活动筋骨,等到外面人声渐密,才开门上街。
才出门,她就发现跟以往不同来。
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在梨花巷住了快二十天,每日进出遇上的居民都是冷漠高傲,没有人上前问话。
她没想到自己昨天一闹,反而让人接受了。
大概是明白自己身份的缘故吧!
几个妇人正站在巷子里,正围住农户推车挑选着菜叶,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