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的租金是不是被你弄成行里最低价。
你拿的工钱可是牙行给的,吃牙行的饭就要帮牙行挣钱,你懂不懂?”
一阵沉默之后,训斥的声音继续,显然是气极:“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若不是我看你老实听话才留下,牙行早就另外换人!”
就在这时,安春风敲了敲门,打断屋里对话。
看到自己的冤种客户登门,三先生热情接待,让垂头丧气挨骂的小林子滚出去等着。
伙计送上茶水,三先生就开始询问房子住着满不满意?下个月是否需要续租?需不需要换一些新家具,能安排最好的黄花梨木,只要添钱就行。
是不是要雇厨娘和浆洗婆子?
若不是想到那院子只有一丛翠竹,他还要问是否要花木匠。
安春风点头说房子满意,环境也好,可是不想再租。
这让三先生有些吃惊,忙问为何!
安春风皱眉露出愁容:“三先生,你说过那里的治安好我才同意租的,可昨天一些人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要我滚出梨花巷。
我现在还有十天才满一月,就来问问,要是退房,剩下的十天租金你们牙行退不退?”
三先生正端茶喝,等着安春风说房租贵,要拖欠几天云云。
每次收房租,租客总会挑些理由想降价。
谁知听到的是要退十天房租,他一口水顿时呛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安娘子……咳咳!这事整的……不是这么回事呀!”
天底下哪有住二十天要退钱的。
安春风撇头:“什么不是这么回事,满巷的人都看着呢!还会有假!”
三先生红着脸气道:“在永乐坊,谁敢让万福牙行的人滚?”
安春风慢悠悠道:“是一个抽着旱烟杆的女人,她说自己是庄妈妈!”
“庄妈妈?”
三先生重复一下,脑中飞快搜寻这个熟悉名字的来历。
片刻后,他脸色忽的一变,却没有吭声,端茶呷上一口才道:“是安娘子没有交钱吧?他们还说啥了?”
安春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我为何要交钱,我要退房。
你们这房不干净,我好端端租房子,清清白白过日子,被你那房子弄成什么娼妓什么花娘,你们不仅要退房租,还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说到赔偿银子,三先生的脑子就清明起来。
他认真将安春风打量几眼,见她依然素面朝天不施粉黛,鬓边小小素花,半旧的素色衣裙,一副未亡人打扮。
而且目光坦荡无惧,行为大方,的确不像自己之前预想的人,不由脱口问道:“请问安娘子,那庄妈妈等人是怎么离开的?”
“还能怎么离开!她带人胡言乱语,被我打出去!”
听到被打出去,三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还有些不敢相信道:“是被你赶出去了?”他自动忽略“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