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脸皮浮肿的刘氏面色苍白,跟妾室打架已经丢人现眼,现在还是要顶着伤痕来议亲。
她虽然心疼女儿,可到底还是替儿子盘算得多一些。
二郎现在已经在孙家店里当上掌柜,每月至少能拿五两银子的月俸,再加上年节上的红包,比起唐品山的收入也差不了多少。
那男人心里只有小妾,越发靠不住,她就想靠儿子。
还有大郎也写信回来,入冬就会返京,几年不曾回家,总该添置新东西。
再加上下打点,哪一样都缺不了钱。
她的想法跟秦氏一样,孙家又没有参与掳人,况且月熙只是受了惊吓,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若是委屈,以后手中宽裕了,给她双倍嫁妆铺子田契就是。
这次孙如意登门,说是来送重阳节礼,首饰就有好几匣。
这里面是什么意思,之前她还有些不懂,现在她懂了。
孙家是担心婚事有变,想早早完婚,硬生生用银子砸下一个进士女婿。
唐品山身处官场,自然是没有把银钱看在眼中,想法看法都不一样。
广安伯府前途靠的是丽嫔,现在丽嫔成了丽贵人,虽然生有小皇子,可一个才一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用。
母凭子贵之前,还得先是子以母为荣。
有伯府二房这一拖累,小皇子长大也有污点,前途堪忧。
还不如早早撇开这门亲事,只管安心备考,高中之后,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清贵人家结亲,以后依然是朝廷的栋梁之材。
唐玉书跟一个棺材铺起家的商户结亲,唐品山在文会上没少被言语奚落。
那些同僚们虽然穷是穷了些,可妻贤妾惠,满身傲骨让他羡慕。
只是当事人唐玉书却有些态度暧昧不清。
他不说马上退亲,也不说答应孙家的提前成亲,只含糊道:“侄儿要静心温书,成亲之事不急。”
静心温书?
那就是还住在孙家的院子里,用着孙家的人!
不急着成亲,那也没有给个准话,考中进士再换人?
唐品山脸色有些不好,婚姻之事又不是混官场,还要讲究左右逢源!
对自家儿子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要占尽利益的性子,秦氏却认为是心软重感情。
她也不管当着刘氏和唐品山的面,哭丧着脸就开始抱怨:“儿啊!你怎的又是这样。
以前你是不喜欢安氏,心软不忍拒绝,就没一个准话。结果让安氏赖在唐家,拖来拖去拖出一个仇人,险些害了牧哥儿的命。
好不容易撵走那丧良心的,你又对孙小娘子这样。”
“孙小娘子可不是安氏那卑贱游医生的女儿,人家是有父母兄弟的。
如意性子好,人俊,身家丰厚,再对你娘的心思不过,你若娶了她还好。
你若是负了她,在京中恐怕再难寻到这样般配的人了。”
孙如意在秦氏前面的功夫没有白做,此时,秦氏只感觉到她满心满眼的好,也极力替她说话。
面对刘氏,秦氏这种妇人之见,又见唐玉书毫无理由的沉默,唐品山无言以对,只能愤愤离开。
反正今天孙如意哭着走,也意味着退亲已成定局。
每个人都清楚,现在不仅有广安伯府二房那污糟事牵扯不清,还有秦牧的存在,这也是盖不住的事。
主母和庶长子是天敌,现在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结下仇怨,以后恐怕还有更多矛盾,要想太平除非二选一……
现在刘氏大概已经后悔了,当初应该再强势一点,把孩子连着安氏一并撵走。
跨院里,惹事的秦牧自然又被关起来,等着大人商量完事再来处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