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孙如意却是又惊又喜。
她的婚礼没有秦牧出现虽是好事,可终究是个隐患。
要是自己迟迟没能生下儿子,说不定唐玉书就要将秦牧正名,登入家谱。
这可比不得以后纳妾生的庶子可以随便拿捏。
孩子大,又有心机,跟自己早就成了仇敌,哪怕记在自己名下也养不熟的。
现在,那孩子竟然自己闹上门来,还让唐玉书说出偷金簪。
好,真是太好了!
想到那小崽子害自己在唐家丢脸,孙如意眼中狠意渐生:“嬷嬷,我们去前面,这次要让那贱种卖成官奴去。”
前院里,满厅的人,却是鸦雀无声。
陈中元对秦牧道:“小郎,你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是被人冤枉,我们自当替你作主!”
秦牧看一眼脸黑如锅底的唐玉书,心中冰寒。
两世父子缘就在这一刻。
自己只想脱离关系,这人却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生恩……养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牧迟迟不开口,希望唐玉书在这一刻能突然生出舔犊之情,说一句:金簪就送给孩子,此事一笔勾销。
可是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唐玉书冷冷道:“搜查吧!今日定要让这吃里扒外的孽畜受到处罚。”
就在这时,孙嬷嬷带着丫鬟呼啦啦拥进前院。
“对,姑爷说的是,这种欺瞒长辈,满嘴谎言的孩子,就该受到处罚。”
看到孙嬷嬷,秦牧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没有了,也更加感谢亲娘。
他之前的确把金簪送回梨花巷,只想着孙如意不能再嫁唐玉书,自己的骗局就不会穿帮。
若是没有娘冒险来到西城,他此时就只有赶紧逃跑一条路。
而且还是逃犯,以后随时都会被当成偷盗关押起来那种。
要查金簪也很简单。
秦牧带的包裹被当众打开,里面除去几十文钱,就只是一些小孩子的玩物,另外还有两本儿童启蒙书籍,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更没有什么金簪。
每个人看向唐玉书的目光带着深意:认下不过是多个庶子,何必做出这种自损八百的事。
他们哪里知道唐玉书的骑虎难下,从一开始,孙家就不愿意有庶子存在,也包括他自己。
没有找到金簪,孙嬷嬷厉声道:“定是藏起来了,再不交出金簪,就将你们送去当官奴。”
陈中元看都不看那婆子一眼,只望向唐玉书:“唐举人怎么说,难道你家是奴婢在当家做主不成?”
唐玉书转头,眼刀子恶狠狠摔过去。
孙嬷嬷一激灵,赶紧低头后退,众目睽睽,她就是在这样做,也不能这样说。
陈中元继续道:“既然已经搜过嫌犯,是不是也该将尊夫人的首饰盒也找一找?总不能任由你府里奴婢当着各位大人的面,随意诬陷无辜孩童?”
唐玉书看着摊开的包裹,再看看厅中神情各异的众人,艰难点点头:“自当如此!”
厅里都是男人,要去搜查新娘子的妆匣不合适。
若是让孙家下人自查,那也是愚弄众人,自娱自乐,难让人信服。
好在来赴宴的宾客里也有带家眷下人的,从中借来一个小婢女和婆子,跟着孙嬷嬷去到后院。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随着一阵喧哗,披头散发穿着红嫁衣的孙如意哭哭啼啼冲进前厅,一下跪在唐玉书跟前:“夫君,夫君,这是什么东西?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在她身后,孙嬷嬷脸色苍白,走路都有些哆嗦。
之前借去帮忙的婆子手上端着托盘,盘里摆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