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比起空洞无物的安慰,孩子可能更需要发泄情绪。
有时候,一个能哭的地方,比能笑的地方更难拥有。
心病还须心药医,以后慢慢回归正常日子吧!
隔着一架八宝格,母子俩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辗转反侧许久方才睡着。
安春风是太阳升上三杆,宁阿婆过来几次喊吃饭才醒。
她揉着惺忪睡眼,听到自己房里多出一人的呼吸,才想起儿子回来了。
赶紧到里间撩起帐帘,就见秦牧睡得四仰八叉正是香甜。
想到孩子累了一夜,又哭了许久,需要好好休息,安春风不忍叫他起床,只自己悄悄出门。
小豆子回来了,梨花巷的狗就遭了殃。
他骑着狗,拎着狗脖子就开始教训:“你们都是没用的东西,枉费我给你们的骨头吃,平时声音大,那些坏人来时就全躲着,看我一刀砍下你狗头。”
狗子躺在地上,翻着肚皮求饶!
刚起床吃过饭的秦牧蹲在旁边,看得哈哈直乐。
比起在唐家,他此时的喜悦是无比真诚的。
屋里,安春风拿出返工几次的矫正器给荣雪戴上。
这是一套用皮具加上硬竹条,从脚掌到小膝盖的靴筒型材。
先在脚上踝处包上棉垫,再套上矫正支架,随着靴筒上牛皮筋的慢慢收紧,歪曲的踝关节被强行掰正,固定在正常位置。
荣雪白着脸,强忍着酸痛,笑着看自己因为变得端正而奇怪的脚:“安姨,以后我的脚就能一直这样吗?”
安春风道:“是,但至少得戴一年时间,如果实在难受,还可以调整皮筋的松紧。”
虽然听起来很怕,荣雪还是坚强的点头:“我不怕!一年以后,我就可以走路了!”
理想是美好的,就是这个过程很辛苦,得一直熬着那股酸痛。
给荣雪戴矫正支架,安春风没有通知玉嬷嬷。
她知道宁阿婆会想办法让玉嬷嬷亲眼看见。
比如说,刚刚戴好,宁阿婆就带着荣雪又去墙角处晒太阳了。
因为秦牧回来得突然,安春风只准备了一套中衣,没有合适的秋冬衣服。
现在秦牧身上穿的还是小豆子的新衣。
下午,安春风带秦牧前去秋水布庄,做几身衣服,顺便也给小豆子和黑豆也做衣服。
虽然宁阿婆天天带着荣雪针线不离手,那也不能把小厮们的衣服都让家里人自己做。
安春风是不怎么想做针线活儿的。
从相处短短时间,无论从感情还是能力,秦牧感觉自己像找到一个跟前世完全不同的娘。
在他印象中,以前的娘不是这样的。
娘会很多针线活儿,会做饭洗衣,现在的娘不做饭,还买衣服穿。
但是,秦牧对现在的娘是佩服得紧。
他觉得自己娘就像个戏文里的军师,什么都懂,还懂治脚。
刚才他看过了,荣雪的脚戴上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完全看不出有毛病。
娘说是外祖父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