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劫其实也太夸张,只是回家半道被一个小郎君带着小厮拦了路,说有患者要看病。
沈修瑾说自己还是学徒不能开方,要看病需得去回春堂。
小豆子跟秦牧不依,非要他上茶楼。
沈修瑾见这两个孩子衣着干净整洁,尤其是秦牧还戴着一个银项圈,知道是富贵家的孩子,只以为是孩子胡闹。
身在大街,他也不是很担心出意外,拉扯间三人就来到一间茶楼门口。
再被黑豆一“请”,他就看到患者。
时隔两个多月,沈修瑾还是一眼就认出安春风,不由气道:“这位大娘子若是看病,大可去医馆,何必让小医受这惊吓。”
安春风给他赔礼:“沈小郎中也知道,当日闹过一次,若是再登门,你那堂兄定要出言驱赶,何必再弄得不愉快。”
沈修瑾也知道自己那族兄的性子,若是安大娘子求医,病是要看,可少不了要被讥讽几句。
现在既然要自己看诊,那就看吧,看完赶紧走,家里老娘还等着自己回去买米下锅。
没有脉枕,安春风将手放在布包上,沈修瑾探脉细审,又看过舌苔,好像有些不确定反复诊脉才道:“安大娘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看你身体比之以前已经大有好转。”
沈修瑾记得安春风因为脾气暴躁在医馆门口的那一场闹,自然也记得说她“夜不能寐”的那些话。
“沈小郎中脉诊的不错,现在睡眠大有好转,尤其是你改过药之后,每天都能好好睡上两个半时辰,只是太过紧张会头疼难忍。”
两个半时辰就是五个小时,说起来对普通人太短,可安春风已经感觉很不错了,基本上能满足身体需要。
只是在秦牧眼中,那就是没睡觉。
听到自家娘一天只睡两个时辰,而且还会头疼,在旁边陪着的秦牧大急:“娘,你怎么不早些看病。”
“唉,别急,娘这不就在请郎中看了!”
安春风没敢说以前自己每天还睡不上5个小时的囫囵觉。
沈修瑾将之前的药方又重新看过,既然药效不错,就可以继续服用。
情志郁结,更多的还是调养疏导。
开过药方,他还说了几句话:“安大娘子也可以多出城走动,现属秋季,五行为金,归为肺,大娘子若能登高长啸,呼出心中郁结,自然药效翻倍。”
“还有你头疼难忍这一症状,不只因为睡眠所致,之前应该还有淤血。”
“我头部有淤血?”安春风诧异,她摸了摸后脑勺,像是想起什么。
自己刚到这具身体时,前额有伤流血,后面也有一个大血肿包。
旁边秦牧眼睛瞪得滚圆,小脸气得煞白,肯定是娘在唐家被人打的。
安春风没有解释,只问道:“沈小郎中,我这淤血严重不?为何之前没有发现?”
沈修瑾道:“你的淤血应该曾经很严重过,只是有调理过已经缓解,所以前面被失寐症掩盖没有诊出,受紧张刺激才表现头疼欲裂。
好在现在问题已经不大了,另外给你开一张活血化瘀的方子,若有不适时再喝!”
他有些惭愧,自己居然漏诊,没有发现这样大的问题。
当初在医馆他第一次给安大娘子诊脉时,的确感觉脉像有异,只是挟在失眠症里面并不明显,又被族叔否定,他就没敢提。
第二次安大娘子再来,失眠症好转,他也没有再发现异常。
安春风没有察觉到他的愧疚,只是另有所想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