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寒暖交替,燕雀返回。
学丰书院没有往日的喧嚣,每间教室里都是埋头疾书的学子。
几个教习夫子手拿戒尺巡视其中,遇上东张西望的就用戒尺一点,瞪眼以示警告。
也有夫子看着学子的卷面微微点头。
金牧野坐得端端正正,在他面前的试卷上,已经写好大半。
墨汁浓淡适中,字迹清晰工整,是一手漂亮的馆阁体。
金牧野所在为最初级的丙班,考核标准自然是书法,默写和背诵全文。
有陈槐这个状元老师教导一年多,金牧野的基础功底扎实,尤其是专门考试用的书法馆阁体,那是从小练起。
此时在一众学子凌乱笔迹里,简直就是烁烁明珠。
而且,他将需要默写的文章也是一字不差,都不用等考试结束,夫子们心里就把第一名选出来了。
金牧野入学才两年也要开始升班了。
每年书院的竞技,学子们比文采,也是每年升班选拔。
从丙班初级到中班,也就是要参加童生考试的班级,一旦考上童生,就是乙班秀才试,各班所教授的内容是不同的。
几个夫子交头接耳,谈论着今年有几个苗子可以组班,又由谁教带。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金牧野,年纪小,聪慧过人,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院墙边,围着一圈踮脚张望的小厮,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眉开眼笑。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溜到金豆子跟前,低声道:“豆子哥,你猜我刚才听到里面夫子说,这次选出来的第一名是谁?”
“是谁?我猜不着!”金豆子身子靠在墙上,叼着一根竹签子,神情从容随便问道。
那小厮四下一看,见无人在意自己,这才附耳道:“是你家郎君,两个乙班的夫子都想带,被山长斥责了。”
“哦!我就说我家郎君又是第一吧!”金豆子神情没变,只是嘴巴上的竹签子颤抖得差点掉了。
牧哥儿真厉害!
去年升班考试时,牧哥儿才入学一年,虽然也经常被夸赞表扬,但离升班还差得远。
入乙班,就要准备考童生的学童。
童生试为每年二月到四月,通过县试府试,才能获得童生资格,也就真正式踏上科举之路。
若真能在明年考过,那牧哥儿十岁不到就是童生。
呵呵,十岁考童生,十五岁就能当状元!
金豆子越想越激动,没想旁边多了一人,那个给自己报信的小七已经被人扒到旁边去。
“嘿!金豆子,你傻笑啥呢?想好等会跟我组队没?”
金豆子闻声回头,就见苏佥的小厮蒲团正眨着小眼睛看自己。
组队?
金豆子摇头:“你笨手笨脚的,苏世子不怕饿,我家郎君怕!”
里面的郎君们考试一结束,就是小厮们送茶饭的时候。
说是送茶饭,也是一场比赛。
下午是各学子考核骑射弓马,自然需要吃饱喝足,补充体力才能考出好的成绩。
在这中间,各人小厮能不能把饭菜茶水从膳堂送到考场,让自家郎君吃饱就是一个问题。
为了让自家郎君的对手饿肚子,小厮们就会相互争斗,把送的饭菜打翻。
各自为战,除了自己全部都是敌人!
也有关系不错的结成帮手,组队送饭,这样送饭更成功一些。
跟金豆子组队的就是刚才报信的小七,他家郎君也是工部官员子弟,庶子,跟金牧野同住一个院,也很玩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