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任由张珠珠欺负的。
李弗俯身,握住张珠珠拿着笔的右手,说:“你这字,还有的长进,只是临摹是不行的,需得我手把手的教。”
说罢,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百年好合。
张珠珠写着字,同时心中惊讶,看来这三年也不白过,他还学会了这手段。
张珠珠怎么会认输,她道:“再写一个花好月圆,比翼双飞,早生贵子。”
李弗的手一抖,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迹。
“矜持些,你吓到我了。”李弗直白地说道。
张珠珠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弗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早生贵子是好的,珠珠知道怎么生吗。”
这回换张珠珠手抖了。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一点不规矩!
李弗见状,得意地笑起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李弗了,现在也该着他占上风了。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
张珠珠心说果然这小子在外头就不学好,以前老老实实的,在他手上亲一下,都能把锅弄坏,现在真是长进了,敢反过来逗她!
张珠珠把笔一扔,一个回头,直接亲在李弗嘴上,把这张学坏了的嘴给堵住了。
饶是李弗觉得自己今非昔比,这时候也有点傻了。
张珠珠双手圈住李弗的脖子,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仰头,另一个俯身。
这姿势并不舒服,张珠珠借力站起来,李弗顺势搂着她的腰身,又将人抱着,放在了书桌上
在春末的下午,在本该读书习字做正事的书房里,纸笔掉落在地上,一对年轻男女,难舍难分。
良久,张珠珠感叹:“三郎怎么如此欺负我,我要生气了。”
李弗微微气喘,手在她脸颊上捏了几下:“我还要问你讨要我的清白呢,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谁欺负人?
自己不过说了两句,哪里像她,非要赢了自己。
一个动嘴的法子赢不了,还要再换一个。
哪里有她这么爱赢的人?
张珠珠:“那怎么办呀,你就是不清白了。”
李弗见她这样得意,心想谁不清白了还不好说呢。
他经常为珠珠的想法和行为感到困惑。
就比如现在,在更多人看来,占了好处的应该是李弗这个男人。
张珠珠绝对不会这么想。
在她看来,她才是那个占了便宜的。
这样的想法,是其他女子绝对不会有的。
李弗还想瞧瞧她会如何羞涩呢,结果根本就没有,张珠珠只会想法子让他觉得羞涩。
李弗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锻炼出来了。
结果根本就没有。
他安慰自己,他算是占了便宜,张珠珠也算,这应该叫……双赢。
这也是张珠珠编出来的词,她给李弗写信的时候,说自己做生意要达到这个目的。
这个词,用在这里,很合适。
李弗叹了口气:“罢了,这清白早晚都是你的。”
张珠珠把他推开,从容地将纸笔捡起来。
“过来,伺候笔墨。”张珠珠说道。
李弗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个被调戏了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