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也伸手来摸,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她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女萝用手指一一摸索过后,若有所?思,好一会神?色渐渐有了变化,斐斐也不敢问,怕打扰她的思绪。
随后女萝取出纸笔,一边触碰,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斐斐看得满头雾水,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在纸上画了一大堆点撇横钩?
可随着?女萝写下的比划越来越多?,斐斐逐渐拼出了字,她一字一顿地念道?:“神?、殿、之、下……神?殿之下?”
“仔细查看就会知道?,并不是每个字都用了特殊墨水,这些信件每一张都只有一道?相同比划用了,将这些比划拼出来,就是这四个字。”
神?殿之下。
柔宜母亲为女儿留下的,是这样的神?秘信息,这是为什么?
“只有感悟生?息的人?才能从信件中察觉到异样,怪不得十五年来都没人?发觉,对了斐斐,柔宜能感悟到生?息吗?”
斐斐摇头:“暂时还不能,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应该感悟不到吧?”
女萝:“这也未必。”
“可她为何要跟我们一起吃苦呢?”斐斐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虽然我是不觉得苦,还很有趣,可对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肯定是留在铸剑宗,跟家人?在一起更幸福吧?她在这里一呼百应,怎么都比跟咱们餐风宿露强。”
让一个生?在蜜罐子里从未感受到人?生?不公?,从未受到过伤害的小公?主意识到世界参差,无?疑是将她的思想撕开重塑,那是极为痛苦的过程,“再说了,姐姐,你别忘了咱们跟她相识多?久,她爹和她哥哥与她又是多?久,你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大约也就这么点儿。”
斐斐边说边捏起食指拇指,活灵活现演绎何谓“一点点”。
她生?了张娃娃脸,实则看得透彻,“神?殿之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姐姐有没有想过,如果铸剑宗真的藏污纳垢,你我撕开这层表象,焉知凤柔宜不会恨我们?”
阿刃始终没发表过意见,她只是望着?女萝,因为无?论阿萝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见女萝不说话,斐斐连忙抱住她胳膊撒娇:“我只是随口说说,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横竖铸剑宗的事与你我无?关,等秋尘剑修复结束咱们就可以先离开。”
女萝摸摸她的头,“话虽如此,我却还是想去神?殿一探究竟。”
她做事当机立断,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天晚上我就去看看。”
斐斐知道?她免疫修仙界一切道?术阵法,不过还是提醒:“神?殿外有好多?人?看守,姐姐要小心。”
在软垫子上静静趴着?的当车开口说:“我可以先去查看。”
女萝摇头:“铸剑宗的人?待我们很是友善,这也是为何我没有让你四处查探的原因,他人?诚心待我,你我怎能辜负?更何况你重伤初愈,不好好养着?我不放心。先前让分身螳螂去萧家,也是因为没有危险,神?殿之下不知会有什么,还是我去更好。”
当车便点头:“我随阿萝一起。”
这倒是可以,同时留下分身螳螂给?阿刃斐斐做预警,这样一旦有事发生?,也能第一时间相助。
之后女萝把装着?信件的木盒还给?凤柔宜,凤柔宜还天真地问她看完啦,要是没看完,还可以继续看,只要不弄坏就成?。
想起自己要背弃这份信任夜探神?殿,女萝不由得感到愧疚,但她还是想弄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且这是柔宜母亲为柔宜留下的重要信息,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凤氏一族哪里都好,就是数千年只生?了柔宜一个女儿,令女萝隐隐感觉不对,连日月大明镜都回答不上来,翻遍剑尊记忆,也不曾见哪个传承千年的家族不生?女只生?男。
因着?前不久聂乾勾结魔修偷盗凤火,如今的神?殿更是重关击柝,戒备森严,不仅四周点燃火灯亮如白昼,负责看守神?殿的族人?两?个时辰一轮换,基本?上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巡视之人?来回探查,显然在白日死了一名族人?之后,铸剑宗上下愈发谨慎。
于是想要潜入神?殿也更加困难,不过这难不倒女萝,铸剑宗虽是同宗同族,上上下下却有千百号人?,有些旁支都不知道?稀释了多?少代,彼此之间并不全部?认识,只要拟态成?其中一人?,找准时机,便能混迹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