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极为巧妙, 将四条巨龙拦腰斩断,逼得龙主自己腾空,却没有伤及凶犁之丘的结界,只?要结界不打破, 生活在这里的雌性妖兽们就不会?有危险, 这?一重剑, 更多的是要给女萝断后。
巨龙倒下,激起瓦砾砖块,龙主抬手以衣袖遮住扑面而来的尘土,只?见濯霜的身影已消失不见,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显得他温柔的面容透出一种古怪的疯狂:“……果然如此。”
濯霜一剑砍了四条龙后便沿着女萝留下的记号追, 一路虽有龙族阻拦, 但都不堪一击, 就这?样,她顺利到达凶犁之丘的结界入口, 两条银龙已被藤蔓绑得口吐白沫,另一条藤蔓自结界外穿透进来,濯霜伸手一抓, 眨眼间脱离凶犁之丘, 进了蜃兽的壳儿。
这只蜃兽还以为自己真得了自由,结果却被藤丝牵引重新?回到凶犁之丘,它不服气的哇哇大叫:“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放我走的!”
“前提是你没有对我们说谎。”
女萝拉濯霜上来,“现在,立刻, 马上,我们要离开?深海, 你若是不动作?快些,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蜃兽崩溃大哭,又不敢反抗,原本它还在沾沾自喜,又完成了蜃龙大人的命令,又全身而退,它可真是聪明又有胆识,谁曾想还没来得及回到浅海,就感觉重新?生长的肉里有奇怪的东西,像脉络一样侵蚀身体,然后就不受控制地飘回凶犁之丘。
肯定是那绑着它的藤丝!一定是那群可怕的女人没有全部收走,新?肉生长时就把藤丝包裹在里头?了!
斐斐拿剪刀划拉蜃兽的壳儿:“太?慢了,是不是想让我们被追上?快点,不然我就在你的壳上画乌龟!”
蜃兽一听,卯足了劲儿往前冲,只?在漆黑的深海中留下一团气泡,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终于回到海面之上,看见蓝天?白云,大家都好好松了口气,蜃兽被逮到大船上,女萝可不是跟它开?玩笑,敢跟她们耍手段,就等着被片成生肉串起来烤吧!
“怪不得老?话?讲,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还是咱们自己的船舒服。”
飞雾先是感慨,然后话?锋一转,拿菜刀指着蜃兽,“说!你跟龙族是什么关?系!”
蜃兽吓得四肢狂抖,“我我我我我我我是蜃龙大人的手下!”
濯霜双手环胸打量着它:“其?实我觉得这?家伙再厉害,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将我们全都拉入幻象,蜃龙的手下该不会?就只?有你一个吧?”
蜃兽委屈回答:“是我们全族……我们蜃兽一族生活在北海,受龙族的蜃龙大人驱使,为龙族吐出迷雾制造幻象,隐匿龙族行踪。”
所以那些进入北海的妖兽,或是在北海生活的妖兽,根本不可能察觉龙族的所在,因为在浅海有蜃兽的幻象,深海以下则是蜃龙的幻想,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螭族与蛟龙一族在大荒兴风作?浪,四处捕捉雌性妖兽,却没人知道它们背后的人是龙族。
“阿萝,你说,它们怎么不追过来?”
濯霜的问话?也是女萝正在思考的问题:“要么不想追,要么不能追,要么,没必要追。”
“难道它们是故意?放我们走的?”斐斐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呢?不过说起来,沿途好像真的没有多少龙来阻拦,除了守门那两条,幻象一破,它们的第五爪就没了。”
阿刃小声说:“听不懂。”
自打来了大荒,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还是在战场上痛快。
女萝笑着抱了她一下:“没事,等会?我慢慢跟你讲,现在先离开?北海,濯霜,扬帆吧!”
“嗯!”
被绑着的蜃兽哭得涕泪纵横:“求求你们饶了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蜃兽,蜃龙大人的命令,我怎敢违背?我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想活呢,也不是不行,我知道这?北海之上雾区无数,幻象更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只?要你帮我们辨别幻象,等我们成功离开?北海,就放了你。”
已经被骗过一次的蜃兽抽抽搭搭:“真、真的吗?”
“你可别忘了,是你欺骗我们在先,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现在你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你不说谎,我们才会?信守承诺。”
蜃兽是真真怕了女萝:“我,我知道了,我帮你们离开?北海就是了。”
虽然它这?样说,女萝却并不相信,于是她让斐斐持着日月大明镜坐在被绑成粽子的蜃兽身边,每当蜃兽提醒前方是幻象,都用日月大明镜照一照。
如此一来,蜃兽乖巧无比,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蜃兽一族向来生活在北海,对这?里无比熟悉,给女萝等人指了一条最快的路,这?条路恰好还通向大荒东海,尽管如此,光是离开?,她们又花了好几日,等彻底离开?最后一片雾区,蜃兽瑟瑟发抖,被藤蔓缠住,砰的一声扔回水里。
“姐姐,真就放它走啊?”
女萝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是放它走了,可没说不给它种藤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