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决的暂且不知,但谁解决的,在场的众人中,除了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外,其他人心里都有了个名字。
他们纷纷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清,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在众官员那略带钦佩的目光,安清默默地挺直腰杆,心里忍不住叨咕了起来,这该死的虚荣心啊,有时候还真的挺让人迷恋的。
但这些人也明白,这会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看安清可没用,于是又很快把目光移到了康熙身上,还有那些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也都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康熙这会终于有些理解之前几次胤祺作为知情者,看着他同一众大臣当场震惊的心情了。
别说,还真有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感觉,算这小子有点良心,这次还知道提前告诉他。
想到这里,康熙颇为赞赏地看了胤祺一眼。
胤祺不由有点懵,这个时候他皇阿玛看他做什么啊。
众人更是搞不懂康熙此时的心思,但脸上的表情却把心里的那份迫切全展现了出来。
康熙暗爽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冲着安清的大哥阿布喇坦抬了抬手,示意他来上前给众人解惑。
至于为何让阿布喇坦来出这个头,自然也是有讲究的,既然康熙和安清两人都默认了她的功劳是归科左后旗的,那阿布喇坦身为岱布的长子,更是下一任科左后旗札萨克继承人,此时由他来出面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在之前安清的三个哥哥都经常过来给她打下手,这些事情倒也不陌生,再加上安清也提前给他把其中的内容从头到尾理了一遍,这会阿布喇坦倒也不慌。
不过,因着这窖藏法(番薯藤种冬藏技术)涉及的内容比较繁杂冗长,特别是曾尝试那些实验数据和内容,讲了众人想必也是听不懂的,所以,阿布喇坦选择长话短说,大概讲一下,至于具体操作的东西,等稍后具体推广时他们自是会有人专业指导。
为了更直观地展现,阿布喇坦将众人带到了一个老窖前,正好这会是收番薯和挑选修剪番薯藤留藤种的时候,他便亲自想众人展示了一番。
这窖藏法的原理实则并不难,就是在一个地窖中储存藤种,但难的是其中涉及到的一些细节内容,比如窖藏法的窖深多少,如何在储存前利用相应的土农药进行喷洒杀菌,窖底部铺上的松针要多厚,还有储存时每根藤薯之间距离、以及每一层藤薯之间要铺多少松针做隔层等等,这些都是都是安清在一次次尝试中定下来的。
而且,还有贮藏期间要如何控制窖内温度,比如温度高时要记得打开窖口通风换气,冬季室外温度过低时,要及时增加窖口处秸秆的厚度保温等等。
阿布喇坦边示范边简单讲解了起来,那些户部和农政司的官员听的那叫一个仔细认真,一个个都趴在了窖口处,甚至都顾不得挡没挡住身后的那些蒙古王公了。
而那些蒙古的王公贵族们,一开始还没太当回事,但随着他们越往下听,脸上的神情都不由慎重了起来。
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种地一事里竟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而除了窖藏法,安清还尝试出了一种土埋法贮藏,这种法子比窖藏法相对简单些,就是挑一个背风向阳且地势高亢的地方,挖制一个土坑,在坑底铺放一层细沙,然后逐层摆放番薯藤,然后再把土填回到坑内,让坑顶微微隆起一个小包,最后再用农作物秸秆覆盖在坑顶。
当然,这其中也涉及到很多细节的内容,土埋法中土坑的宽度和高度是有固定值的,但长度则贮藏量定,还有,细沙铺多厚、秸秆要铺多厚,以及如何控制坑顶的秸秆来控制温度等等。
但这两种法子也算是各有利弊,可以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来选择使用,此前,安清也全部都整理了出来,由她阿爹誊抄了一份,连同这些年为了这两种法子实验记录的册子,一起递到了康熙桌案前。
那册子康熙拿起来一看,便认出了是安清的字迹,不过,最后一部分去年的记录能看出换了人来写,瞧着是两个人的字迹,应该罗布藏喇什和阿布喇坦的。
阿布喇坦给众人说完后,接下来还顺势给他们连着拔了几棵番薯秧子,将地里的番薯都连根拔了出来,以此来向众人展示此种贮藏藤种的法子并不会造成减产。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虽然向来不重视农耕,但并不代表他们傻,之前只是听说科左后旗的垦荒农耕之事做的好,但方才一路走过来,他们自也是亲眼看到了的。
再加上如今这就摆在眼前的番薯,他们自是知道这些番薯意味着什么,至少意味着他们部落的牧民在寒冷的冬季有了果腹之物,不会再在饥寒交迫中饿死。
毕竟每年寒冬,草原上除了会冻死饿死一批牲畜外,还会有不少牧民因缺少果腹之物而熬不过冬季。
这是蒙古各部的普遍情况,也是安清当初之所以这般费心费力带着他们部落牧民垦荒的原因,她想让他们部落的老人孩子能安定下来,不用再经历游牧之苦,也是不想再看着那些牧民在冬季饿死。
当然,也不是每个蒙古的王公贵族都会有这般体恤怜悯之心,毕竟他们各个锦衣玉食的,也从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但他们都是部落的头领,自是深刻知道部落人丁兴旺的重要性。
这也是康熙此行的目的之一,以往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但各部的垦荒农耕之事仍是一塌糊涂,如今他就是要让这些人亲眼看看,这样等日后再派人去各部落传授农耕之术、鼓励垦荒时,他们才会主动配合。
蒙古各部的牧民,也是大清的子民,康熙自是也不想他的子民饿死在寒冬之中。
众人心绪不一,但显然各个都有了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