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谁的拳头更强,你的归属权就属于?谁。”
她说出来的话并不客气。
玄蟒周身的气压徒然变低,怒气与杀气同时爆发?,眼眸甚至快要变回蛇形的竖瞳。
他听得懂这些话。
在?这些预想中,苏酥好似终会?沦落成一个物件,被?强者圈禁起来压榨。
每个战宠化形后,都会?染上原形的特有性?格。眼前坐着的,是一条毒蛇演变而来的人类,暴露的威压、赐予的惊惧几乎与生俱来。
但云姐没有惊慌。
作为战宠工会?最老练的兽医与治愈系异能者,她见过太多凶猛野兽。
顶着一股直逼天灵盖的杀气,她都能面无表情地说出接下来的话:“如果是有良心的强者掌控了?你,也许你只会?失去自由;如果是像科研工会?那样的垃圾……你会?被?绑在?实验台上,每一块血肉都将成为他们的研究品。”
“他们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直到榨干你的每一寸养料。”
玄蟒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墨绿色的一条线。
整间会?议室好似变成了?无垠的草原,众人皆是草丛里的猎物,而最前方,矗立着变异的大型蟒蛇。
哪怕是向来喜欢阴阳怪气的庞灿灿,头皮也莫名地紧了?几分,有些畏缩地往苏苏姐的身边靠了?靠。
苏酥从玄蟒的掌心中抽出手,又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背,食指悄然地摩挲着他的虎口。
是一种安抚的小动作。
“她说得对。”苏酥客观道,“如果他们的力量能够碾压我,那我一定会?是这个下场。”
“围在?基地外的异能者越来越多,到时候不管是谁抓住了?我,离我被?绑上科研工会?的手术台,就该不远了?。”
科研工会?的目的,也就是制造混乱,浑水摸鱼罢了?。
玄蟒皱起眉头,他认真地看向苏酥:“我可以杀光他们。”
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七阶的战宠,足够碾死城外的所有异能者。
但苏酥却摇了?摇头。
“如果来一个,就杀死一个,那些丧尸怎么办?”
丧尸是不会?停止进化的,倘若人类内耗得太狠,只会?越来越缩减自己?的生存环境。
玄蟒不是人类,没有顾全大局的观念。
在?他的内心深处,藏着最残忍的想法?——谁要是敢动他的雌性?,杀光并不是一件难事。
人类可能会?死绝,但他会?带着苏酥,舒舒服服地活下去。
苏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猛地攥紧他的手掌:“阿玄。”
玄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墨绿色的竖瞳逐渐变回人类的幽黑色瞳孔。
那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感也消散殆尽。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好似在?尽力模仿人类的微笑:“我不会?让任何人抓走你。”
从“杀光”到“保护”,也算是一种妥协。
旁观许久的云姐拍了?拍桌子,毫不客气道:“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搞个人英雄主义。”
“难道说,我们会?看着科研工会?的阴谋得逞,看着你被?抓走研究吗?”
苏酥的目光从玄蟒身上移开,恰好与云姐凝重的眼神对视上。
她明白她说出那些话,并不是冷眼旁观冷嘲热讽,而是……把?丑话说在?了?最前面。
“云姐,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面对年?轻厉害的女异能者,云姐的眼神微微颤动。
她缓了?两秒,用最平静的语气,揭开了?最深的伤疤:“江宏已经死了?,在?他死前,你是他最想招揽的同伴。”
“如今科研工会?步步紧逼,不仅对我们这些残余的战宠赶尽杀绝,对你的异能也是虎视眈眈。如果一直都缩在?壳子里不反击,那么他们迟早会?把?你我逼到绝境。”
“苏酥,也许你跟江宏的理念并不相同。但在?这个时刻,只有你能扛起这副残局。”
她并非一定要把?苏酥推到这个位置。
但目前,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只有苏酥。
她代表了?自己?,代表了?他们,代表了?所有已经走到这一步的战宠。
她拥有最特殊的异能,也拥有最忠诚的伴侣,还拥有一群最亲近的同伴。
那么,为什么不能搏一把??
“杀了?司哲,杀了?智者,把?北方基地抢到自己?的手里。”云姐深深地凝视着苏酥,“你能做到吗?”
这曾经是江宏的目标。
如今他已经死无全尸,悲痛过后,便要面临更现实的问题——他们要一直龟缩在?小小的海边基地吗?
他们龟缩不要紧,倘若给这里带来更大的灾难呢?
就比如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