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 嘴角被他吻住,连梨眼睫抖了抖,觉得他的呼吸烫的厉害。
之后,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也烫的厉害。且不止呼吸烫,她的脸也烫,她的手更烫。
他的唇粗哑的压着她的,她和他的气息吞呼交换,腰上他的手越来越紧, 一种心窝火热,又麻麻痒的感觉在啃噬。
眼睫轻扇, 连梨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那么厉害过。好半晌, 他强势压着的唇终于撤离,他抵着她的额头,每一次呼气吸气, 都一声不落的响在她耳边。
连梨眼睛还是闭着,久久没有睁开。
她的五官在此时变得格外的敏锐, 但凡有一点细小的声音,她好像都能听见。
包括她和他此时的心跳。
嘴巴不自觉抿了抿,也不知下意识中是在抿什么。
好半晌,她才睁眼。
目光中,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又黑又暗, 仅仅只是一看,就好像会被什么东西勾魂夺魄慑进去一样。
她觉得嘴巴好像更干了。
崔厉深呼两口气, 看一眼她脚上, 忽然说:“把鞋子蹬了。”
从之前坐过来起, 她的鞋子就一直在脚上。
啊?连梨还有点迟钝,一时没动。
崔厉没耐心, 看她一眼,淡淡说:“把鞋子蹬了。”
连梨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过了会儿,慢吞吞的把鞋子蹬了。
她以为他要她蹬了鞋子是想做什么,但等她把脚上两只鞋子蹬了后,他倒是什么也没做。
能做什么?崔厉确实被她不小心碰到的那一下挑起了火气,而刚刚碰了她,火气也越烧越旺,但这是在别人屋里,而他……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要要了她。
所以此刻,也只是仍旧压着。心里有些烦躁,前所未有的烦躁。
崔厉不想让她看出他此时的脸色,她才蹬了鞋子,他便挥手把烛火熄灭。
如此,在黑夜中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屋里一霎漆黑时,他的脸上是再不掩饰的沉。他烦躁的躺着,双眸紧皱盯着黑瓦屋顶。
对于她,好像真的有点想放在身边了……和她几次三番在一起,那种忽然而至的异样之感,总是被挑起。
微微紧了紧牙根,崔厉不想承认这点,可那回应恂问他要不要处置了她,她知道了他那样重要的事,而他最终却没有动她……今天,再次生了那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崔厉眸中冷意慢慢蔓延,脸上的烦躁也显露的更加明显。
起初不过只是顺势把她留在身边,做一个顺水推舟的引子而已,但现在……刚刚有那么几个刹那,甚至差点真的想要了她。
崔厉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超出什么范围的感觉。更让他烦躁的是,在意识到这点,脑海中又泛出及时止损的念头时,他却……也不想。
是,他不太想。
崔厉皱眉捏了拳,眉头紧锁一片。
偏偏他心里如此烦躁不耐之时,旁边这个还窸窸窣窣的动,把这张木床弄得嘎吱嘎吱响,让他不得安生,连想安静片刻也不能。
崔厉嘴巴一绷,嘴角扯了一下,忍不住不善的斥了一句,“乱动什么。”
连梨一懵。
她冤枉啊,她平躺着连翻身都没有翻过,哪里有动。
“……我没动。”
崔厉眉头更皱,心想她还撒谎,没动难道是这床它自己动了?
凉凉呵一声,道:“没动这床它自己响的?”
老式木床本就关齿松动,稍微有个小动作就会响,他烦的厉害一个劲在想事情,不是她不安生小动作不断闹出动静,还能是他不成?
连梨:“我真没动,我好好躺着呢。”
崔厉冷哼,还不认!
手指伸过去,想掐她一把,但连梨这时声音又冒了出来,“大人,是隔壁屋里响。”
崔厉:“……”
眉头锁的更紧。
但仔细一听,好像确实是。
老文头家里在村里房间算多的了,因此村长才会建议他们住他家。但他家房子虽多,可农家农舍从来没有什么隔音的讲究,所以他们此时住的这间房,只要但凡安静些,而别的屋声音又大些,便能轻而易举听到那种窸窸窣窣的动静。
而他刚刚听到的动静,细细再认真多分辨一下,不难辨别出其实是从左边那间房里传出来的。那间房里住着老文头的儿子大山和大山媳妇。
崔厉拧着眉。
连梨知道他是分辨出来了,忍不住小声,“是吧?说了我没有动的,您冤枉了我。”
崔厉哼声,牙根紧了下,声音发凉,“嗯,可委屈你了。”
连梨努嘴。
自己弄错了,说话还怪声怪气的。
她闭嘴不言。
她不说话,崔厉更加不满,“怎么,这就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