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似乎已经风平浪静,但雷捕快他们调查结果却不容乐观。
原来从年前开始,合远县的赌坊就在引诱正荣县的人去赌钱。
数量竟然有一百多,大多数都没经受住诱惑,第二次又去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
自然因为合远县简直是赌博一条龙。
去那之后,先去赌钱,输钱了就回来,赢钱了还有说书看戏歌舞妓院等等一系列活动等着。
很多人根本扛不住。
但赌博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有输钱的,没有赢钱的。
再说,庄家还会设骗局,可以控制输赢。
什么?
设骗局不道德。
人家都开赌坊了,还跟你讲道德,真以为□□忠肝义胆,两肋插刀?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绝对的灾难。
其中王五家就是。
王五跟家人本在城郊生活,种了两亩地,平日还会来县城帮工,说不上勤快,但一家吃喝是够了的。
特别是最近几年,正荣县官吏清明,缴税之后还能有余钱,一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老婆勤快,儿女双全。
也就是今年,他在做搬运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赌钱,他好奇地去压了一手。
没想到十文钱竟然赚了一百文。
这下再也收不住。
而捕快们审问过后得知,他家的老婆孩子全都被卖出去。
这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家破人亡,王五本人现在还在赌钱,说什么一定把老婆孩子给赎回来。
能赎回来吗?
若真能赎回来,那他还会走到这一地步?
不说别人。
就说纪元的堂哥纪利一家。
便是当年陈年往事没有被揭发,如今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纪利赌钱可是把自家牛都给卖了,那房子也难保住。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隔壁肆意开设的赌坊。
放在现代来说,这就是涉黑产业,对百姓危害极大。
雷捕快还道:“合远县的赌坊开了多年,当地的油水早就被榨干了,所以盯上咱们这。”
他们那竭泽而渔,自己这边却在休养生息。
那正荣县不就是大肥肉吗。
纪元摇摇头,又问:“那聂县令什么想法?”
“聂县令已经写信送往府城,等知府的回信了。”
此事也算秘密。
整个正荣县里,知道的人也就十几个。
聂县令,县丞,程教谕,郭训导。
还有就是雷捕快,张捕快,聂家两个捕快。
最后就是纪元,蔡丰岚,李锦,许春四人。
在知府回信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纪元点头,他跟蔡丰岚他们最近还在县学读书,等知府那边有消息再说。
不过想着,或许那个陈书生是突破口。
雷捕快记下,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自从林大人走之后,这是他最受重用的一次,一定会把这个差事做好的。
许春叹口气:“希望早点解决,少点人受害。”
现在看来,他没有彻底沾上赌瘾,已经是很好的了。
蔡丰岚道:“此为人性,屡禁不止,只有让官员多加约束才行。”
李锦点头:“但这也太看官员如何了。”
天齐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长官最大,县令是什么样,那这个县就会是什么样。
太依靠长官的个人能力。
纪元心道,岂止是县令好,县城就好。
封建社会的君王更是如此。
皇帝有能力,那就会天下安稳,但凡皇帝有些变动,天下就会动荡。
眼看天齐国如今还算安稳,已经是大家的幸运了。
这是大家考上秀才之后,遇到的第一件事,难免多些感慨。
作为功名之路最低一阶,大家确实已经有了参政的资格。
天齐国对生员们的要求,多是能参政,但不能议政,不能公开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两件事看似一样,其实很大不同。
参政不用多说,纪元他们如今做的,就是参政的一环。
议政,就是对政见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期间难免有不好说的话,若被人听去,说不定就记在小本本上。
不让生员们议论政事,本质上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所以教谕一来,就轻咳道:“虽是让你们参与,但不要多说。跟着多学才是关键。”
教谕过来,四人赶紧行礼。
这会除了甲等堂之外,其他明伦堂都在上课,竹林里也清静得很。
教谕提醒一句,又道:“最近太闲的话,就去丙等堂上上课吧。”
???
什么?
上课?
“你们四个,一个童试第一,一个第三,第五,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