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一群人关系自然拉近,武营还道:“魏夫子,我们帮您训练学生吧,他们骑马课我们教了。”
武营今年二十二,骑马却是十二就开始的,这事他绝对熟。
魏夫子点头,这些卫籍学生跟他最亲近,而他们的骑射都是父辈教的,肯定没问题。
这些卫籍子弟,家里基本都是各地防卫所的,军户出身的,多半都懂一些。
在府学的日子里,他们对此也更为偏爱,学得也好。
魏夫子去教其他学生,纪元,蔡丰岚他们则有了一对一的老师。
他们三人当中,李锦还好些,他家是有马匹的,也能骑上快走,但真正跑起来,那就不成了。
蔡丰岚跟纪元则是头一次接触。
特别是纪元,上辈子他顶多在景区骑过马,这辈子见都很少见。
武营道:“不用慌,马儿脾气多傲,你要怕它,他就欺负你。你若是不怕了,它们也就乖了。”
武营骄傲道:“我爹曾经还驯服过野马,那性子才叫一个烈。”
纪元听着就向往,谁不想骑马奔腾啊!
哪个现代人还没个策马扬鞭的梦。
但真正要学会骑马,还是要慢慢来。
纪元刚坐到马背上,旁边突然钻出来一匹同样不算高的马儿。
那马匹飞快过去,竟然惹得纪元这匹小马差点受惊。
要不是武营及时拉住,后果不堪设想。
武营脸色一沉,怒道:“是谁!知不知道这是练马场!若想骑快马,走远些!”
正在教其他学生的魏夫子也皱眉,开口道:“给我滚回来!没听到刚刚我说什么吗!”
那骑马的人这才顿住,磨磨蹭蹭走了回来,也不下马,开口道:“夫子,我是无心的。”
岳昌看了眼纪元,心里不由得恨意极多。
这人走到哪都是中心点,凭什么。
连马都不会骑,真是个乡下的土包子。
他明明这么优秀,其他人却根本看不到!
岳昌也没承认,他知道纪元选了射科之后,也跟着报了名。
按理说,他这会应该去复习功课,等着乡试。
可他又想到,一般的穷苦读书人家,根本不会骑射书画这种东西,自己过来,就让纪元见识一下什么是君子六艺。
谁料他们一会说笑,一会学骑马,根本不看他。
连魏夫子也没夸,只让他们这些会骑马的去跑马玩,还要等着所有人都学会之后,再学习射箭。
这未免也太偏袒那些穷人了。
岳昌冷着脸,道歉也毫无诚意,魏夫子直接道:“下马,道歉。”
纪元那边已经下来,安抚着马儿。
不知是不是两人都受了惊吓,这马儿竟然对纪元温顺很多。
纪元看向岳昌,他对这人并无印象,见他又道歉也不情不愿,纪元也懒得再讲:“没事了,以后多小心即可。”
魏夫子则再三跟所有学生强调:“府学之前骑马出过事,差点取消了这门课,你们要是有个什么,以后这骑射也真的要取消了。”
“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人,必须小心,听到了没?”
骑马确实很危险,纪元刚刚也感受过了。
经过这事,魏夫子再次让人检查马匹,对岳昌道:“今日不要骑马了,跟着整理马具。”
这算个惩罚。
在狭小的地方跑马,是会死人的。
他?
整理马具?
岳昌气急。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差事?!
兵将出身的魏夫子才不管那么多,直接让岳昌去做事,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等这位不情不愿去帮忙时候,身边出现好几个跟班。
武营嗤笑:“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
蔡丰岚跟李锦看过来。
纪元也是没发现的,他专注骑马,不知道身边人的动作。
“但凡会骑马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看他是从小家里就有人教骑射,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武营继续道,“要么是看不起你穷人家出身,要么看不起我卫籍出身,习惯了。”
不止武营这么讲,其他卫籍的几个人同样点头。
别说他们了,就连魏夫子也被质疑过。
但之前几年的蹴鞠比赛里,魏夫子带着他们得了好几次蹴鞠冠军,这才让人闭嘴。
原来是这样。
李锦无奈:“管他什么籍贯,好好读书就行了。”
他刚开口,武营就看着他:“你也是有钱人,我以为你跟他们一个想法啊。”
“我家有钱,说不定我还商籍呢。”
李锦自然不是商籍,但他们正荣县什么籍贯都有,早就习惯了。
要说前些年有什么穷酸社,铜臭社,这些年里县学只顾着学习,谁管这个啊。
有人诧异:“别胡说,难免有人歧视。”
纪元摇头:“我们县学里有个商籍子弟,这一两年来,名次从未掉出过前十。可见并不重要。”
这说的是钱飞,他成绩确实好,估计明年就能上乙等堂了。
什么时候考秀才不好说,但以他的成绩跟努力,那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