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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经历对令如律来说就像梦一样,而且是她不常做的那种美梦。
令璟光带着她去吃了一家特别的餐厅,令如律很喜欢里面一种叫做槐花蜜露的饮品。
餐厅里全程没有别人,电子化服务,连上餐都是机器人。令如律很怀疑这是令璟光包场了,但后者却说没有,只道:“在我‘影响’的地方,我更喜欢只有我们两个。”
古怪的用词,令如律也没有继续追问。
那餐厅里还有一种味道很好的饮料,叫做“血蜜”,令璟光点了有酒精版,撺掇着她笑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成年了,可以试试喝酒。
令如律发现,其实这个人说着是她的妈妈,举止却更像她的同龄人。
她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甚至醉了,而令璟光为了开车只喝了无酒精版。这对令如律而言是绝无仅有的情况,她居然会在别人面前主动放弃防御。
餐后令如律放弃了唱k的计划,令璟光开车带着她去兜风。
令如律都不知道原来她们的城市有一片那么大的花田,甚至看不到边,不知名的花把空气都熏成了甜味。
带着花香的空气拂面而来,把她们的黑发都吹得扬起。
时间的界限模糊了。
她不自觉地哼起了歌,唱的是脑子里无端冒出的旋律,而令璟光应和着,打开了车载音乐。
乐声在花海中回荡,主唱女声开阔有力,直冲云霄。
令璟光说,这首歌叫做《红》,是一首很适合母女和传承的经典乐曲。
夜深时令璟光开到了花田的草坡上,指着不远处说,她们的房子在那里。
令如律醉意朦胧地撑着头去看,嚯了一声,心说那5层的洋房和宫殿一样夸张。
她们在草坡上躺下来,令璟光伸手,有一只蝴蝶停在她的指尖。
令如律放松手脚,呈大字型舒展地摊开,看了一会儿上方的星空,又侧头去看令璟光,对上了后者的视线。
她指尖动了动,没有移开双眼。
而令璟光则更自在地翻了个身,一手垫在脑袋底下:“你感觉怎么样?”
她的眼睛在夜色下依旧金澄澄的,微微含笑。
说老实话,令如律觉得很不适应。
她前十几年和“母亲”的相处不是这样的,她总是要精心伪装去获得利益和好处,总是要屏蔽掉那会让她动摇的“爱”,总是要忽略身旁祁出新所得到的更多的溺爱。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爱意就向她流来了。
令如律在过往的人生里找不到应对的模式,只能礼貌地与令璟光相处。
而且她也感觉到了,其实令璟光也还没有习惯有她这么大一个女儿。
这些思绪在令如律脑海里转动,可当她开口时,她说——
“我感觉还不错。”
停顿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夜空,修正道,“我感觉很好。”
她好像是醉得深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感官中,令璟光把她背了起来,朝着草坡底下的房屋走去。令如律鼻端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仿佛铭刻进了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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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日月花号。
“王姐到底怎么回事?”令妄行转着圈踱步,在廖娴走出来的一瞬间就冲了上去。
“陛下的精神体迷失了。”廖娴没有卖关子,上来就丢出了结论,脸色很差,“她的一部分精神力还链接维持着虫网,可象征自我的主体消失了,不知进入了哪一片精神空间里。话虽如此,现在芬格斯剩下的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芬格斯之母’了。陛下恐怕就是陷入了祂的精神空间里。”
令妄行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崩断了,上前揪住廖娴的领子迁怒道:“不知道?那要你们这些医生有什么用!我要杀了你!”
她情绪太激动,客绿姝和桑丝连忙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她。廖娴没有后退避让,低下头沉默片刻,补充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并且,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陛下的精神彻底迷失,我们将在没有虫网的情况下作战。”
此话一出,周围彻底安静,空气凝肃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令妄行的表情变幻了一会儿,最终定格在极度疲惫上,用手盖住脸,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芬格斯之母是通过菌核提前陷害了陛下吗?”客绿姝有些无力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晃晃脑袋,“算了,我这么猜测也无意义,你们继续研究。我去写报告,目前有的消息必须告诉上将们。”
为了稳定军心,坏消息不必提前告知普通兵虫,也暂时要对帝国国内民众封锁,但必须让伊库琳等指挥将领知道,让她们提前有个预案,免得届时意外当真发生时措手不及。
桑丝面色恍惚了一瞬,握紧拳头指甲掐肉让自己清醒过来,心中却还是有几分茫然。
失恃年代,精神体迷失这种症状在普通虫族身上并不罕见。它需要虫网和王虫来治愈,可是,如果患病的是王自己,又有谁能来治疗陛下?
桑丝不免想到了先王们,可是她们又无法与死去的先王们沟通。
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陛下设计杀死教皇时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