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
方幼眠十分的惊喜且意外, 会在这里遇上陆如安。
因为多年不见,很是不真实, 起初还以为是错认了人,定下神来,竟真的是他!
适才惊喜意外,脱口而出旧时的称谓,眼下还在侯府的正厅里面,到处都是宾客,且俱是京城的权贵, 她如今为喻家少主母,四处都有眼睛盯着,必要克制言行姿态。
至于陆如安的面前, 方幼眠收敛了笑意,端正身子福身行礼,陆如安也给她做了一个揖礼。
她改了称谓,“小陆大人怎会来此?”
陆如安是蜀地节度使大人的嫡长子, 节度使大人的身子渐渐不好了,很多事情都交托给他办, 那边的人多称陆如安一声小陆大人。
虽说是改了称谓,依旧含糊掩盖不过两人之间的熟稔和亲密。
不远处的喻凛依旧冷着脸僵直了身子, 眯着眸子在看。
他又一次看到了他的妻子不为人知的灵动一面,上一次姑且可以说是因为吃了酒水,高兴愉悦, 露出她如花般明媚张扬的笑靥。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眼前的男人。
呵, 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这样, 这些时日为着前面诸多繁乱的家事, 冷了不少, 她连话都不怎么对着他说,问也不问一句。
和离两个字风轻云淡就说了出来,明明知道他已经晓得了这桩事情,并且着手处理了,好歹找他询个声音罢?却是什么都没有。
等了许久,他只等到日渐下去的冷漠。
眼下她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展露,还叫黏黏糊糊叫他如安哥哥,对着他笑,笑得漂亮极了。
隔着距离,都能知道她的开心愉悦。
那措不及防转瞬即逝的漂亮笑脸,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
思及此,喻凛心中才被自己宽慰劝说下去的情绪又忍不住翻涌上来了。
他很介意。
“喻少夫人安好。”
闻言,喻凛忍不住嗤笑。
一个小陆大人,一个喻少夫人,虽说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可正因为如此,两人隐在这两个称谓底下不为人知的亲密和称谓,更是暗潮汹涌。
他是她的夫君,尚且没有如此的私密。
两人还在交谈,没有留意到不远处有人盯着。
陆如安淡淡笑道,“家父曾与忠节侯有些交情,也算是多年的老熟识,容三公子娶亲,不好只托人送礼,便叫我来赴宴,好表他老人家的心意。”
“原来如此。”方幼眠忍不住弯唇笑。
后续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不是叙旧说话的场合。
陆如安说他还要在瀛京逗留几日,问她是否方便可有空闲,想约她见面。
喻凛听到这句话,脸彻底沉入了谷底。
人前说这两句不算,还要在人后单独约?
知不知道方氏已经许了人家,她如今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喻凛欲要抬脚上前,在千岭察觉出不对要劝解之前又生生止住,毕竟他知道自己胸膛翻涌着怒气,脸色很不好看,又是喻初的婚宴,在侯府的门庭之内,免得叫人窥见了家事,看了笑话。
况且方氏和眼前这个男人是旧识,只是说了三两句话,即便一开始见面情难自禁喊了亲密的称谓,可后来也克制住了,见礼叙话挑不出什么错。
另外一层,他想看看两人私下又是怎么的情景。
胸腔之中诡异的占有欲又在作祟,除却不悦嫉妒之外,在方幼眠不知道的情景下,让喻凛隐隐约约产生一种窥进她另一面的兴奋感。
“......”
他明明知道既然撞见了方氏和昔日的旧友,心上人,碰面,该怎么样明宫正面处理这件事情最体面合适。
毕竟人家又没做什么,即便两人过去真的有过什么首尾,而今都是克己复礼的人,谁说成了亲事,便连朋友都不能处着说话了呢?
喻凛自诩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
可他又不是很想公正处理这件事。
对于他的小夫人,总有一些不可言状的隐晦。
这些阴暗的思绪正在包裹蚕食着都督大人刻入骨子里免风光霁月的规矩礼仪。
他没有上前,等两人分开了一会,偏头低声吩咐千岭去查这名男子的身份,随后才佯装折返寻找到方幼眠。
若无其事问她,“一会你要不要与我同坐?”
侯府和当初祝家办宴差不多,没有刻意区分郎君女眷们,只是大家多数都找相熟悉的人同坐用膳。
虽说方氏没有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逾矩去找那什么如安哥哥同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