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 她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当中往他这边靠过来了一些。
大抵是因为感兴趣, 想要听得更仔细,更多一些。
所以才往他这边凑过来。
她的亵衣单薄,因为侧身挤压,她整个人没有完全陷入被褥当中,因而交襟的领口往下陷开了一些,露出雪软的延长绵线。
本来在说话的喻凛静了一息,他垂睫掩过视线所及之物。
“......”
喻凛跟随祖父和父亲多次出征归来, 那时候他的年岁还小,虽说还没过弱冠之年,已经有不少胆大的姑娘, 自他长街打马而过之时,红着脸热情给他丢香包和手帕。
多得令他皱眉,四面八方而来,怎么躲避都躲避不及。
同行的将军们见他俊逸的神色冷清, 耳尖却有些忍不住泛红了,忍不住打趣他, 说是等到了弱冠之年便能够娶妻成家了,以他目前的年岁也没有多久了。
眼下若在人群中看到喜欢的小姑娘, 倒是也可以多看两眼的,两位主将是不会责罚的。
喻凛听出调侃之意,抿唇赶马, 越发不想搭理。
这么多年过来, 他已经能够面不改色, 游刃有余面对这些胆大姑娘们的示好, 即便是有人多番故意堵在他回程之地, 耍一些小把戏,他也能够迅速处理干净。
常年习惯了冷淡,渐渐的,越发不苟言笑了,经此倒是好,大部分人畏惧于他面相的肃杀威严,不敢上前了,省下不少的事情。
起初方幼眠对他冷淡无比,不敢靠近,他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他太凶太冷淡了。
也在渐渐尝试转变,对她温和些,不要像对着旁人或者小妹那样,不耐烦。
可不管他怎么转变,她都还是规矩,除了必要该做的“妻子本分”从不逾越雷池半步,沉默寡言到令他无奈。
眼下,虽然方幼眠只是小小的,一点点,不经意的“越界”,也足够令他心中愉悦许久。
又忍不住想,她也给他送过香囊,姑且算是示好了罢?
没想到这次出朝廷的公差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犹记得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心里有多煎熬郁堵,他想走又不想走。
方幼眠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以及喻凛细微的小变化,毕竟她的神思全都凝在喻凛说的那些事情里。
她是知道喻凛有些真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喻家这么多年。
喻家子弟繁盛,几房的人数众多,嫡系多,旁系更是多了,方幼眠嫁进来几年了,甚至都有些记不清。
喻家人数虽多,可拔尖的却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多数都是长房的功劳在顶着,喻老将军,老太太,还有喻将军,他们为国效力,立下军功无数,仅仅是凭借这些功劳叶足够喻家的人吃几辈子。
尤其是喻老将军,方幼眠也曾听过他的诸多传言,他是助力梁夏开国的元老之一,更被称为辅国勋将。
喻将军不遑多让,更别提他的身上还有收服柔然之功,喻凛虽然年轻,战功也不比他的两位长辈低。
他击溃南蛮,帮助梁夏拓疆千里,后回京又立大大小小的功劳,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讲,他的功绩更胜于前两位亲长,况且他而今的年岁,在朝廷高官当中算是小的。
即便是瀛京的人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可若非自身实力够强,也不可能一直稳坐高台,甚至青云直上。
而今喻凛说了那么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奇闻轶事,基本上是凶险万分,尽管方幼眠性子冷淡,也忍不住好奇。
她为女子,这辈子大抵是不能上阵前了,幼年看过的话本子也有讲述战场之上的一些内容,可跟喻凛所说的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夫君...怎么不说话了?”她还没有得到喻凛追敌陷入流沙,险些被吞没的后续。
难得听她多说两句,喻凛是还想和她接着闲聊,可如今已是深夜了,不需要多久便会天亮,若是再说下去,只怕今夜都不能歇息。
喻凛抬手过去给她拉了拉被褥,遮盖住她深陷绵延,不自知而显露的雪线。
“然后..你夫君不是好端端躺在你身边了?”
方幼眠,“......”
“天色已晚,眠眠该歇了。”他的手指从被褥边沿挪到她的脸上,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梁骨。
怕她是因为烛火留得比往常多,过亮睡不着,喻凛告知外面守夜的小丫鬟把烛火灭掉几盏,就跟往常一样的。
见到他动作,方幼眠自己钻入了被褥当中,“夫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若是再崩裂了伤口,也是够让人不省心的。
“好。”喻凛淡笑。
“眠眠快睡。”他催促道,“若你还想得知更多,明日再讲与你听了后续便是,眼下不能再说了。”
他比方幼眠想还想跟她多数几句话,却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