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看重姑娘。◎
此时此刻, 就剩下两人在内。
方时缇心里的恐慌只增不减。
她的内心十分害怕,今日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此刻竟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她抚摸着小腹想要坐下,但柯君昀索命一般地看着她,她压根就不敢坐下,也不敢说她难受了。
反而弱弱问,“君昀,你怎么了?”
“是....是遇到什么为难不开心的事——”她慰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柯君昀捏住手腕给拽过去。
凑近了看, 她这才见到了柯君昀的发丝掉落了几缕,不仅如此,他束发的发冠都乱了, 不仅如此,怒气一时的脸上也有零星的墨汁点儿。
因为他十分生气,额面上出现了不少汗珠,滑落的时候晕染了墨汁, 黑乎乎的一团。
方时缇想要帮他擦拭而去,可柯君昀往后靠去, 根本就不让她碰触,甚至用力捏着她的手腕, 疼得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要断掉了,瞬间就哭了出来。
“君昀,我好疼...你不要这样捏我, 好疼!”听着她娇娇弱弱的哭声, 柯君昀没有一丝怜惜。
他看着方时缇花容失色的面孔, 仔细看着, 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破绽。
想知道她是不是联合方闻洲, 喻凛将计就计来欺瞒哄骗他?让他今日遭此大辱,像一条狗一样匍匐跪在地上求饶,当着那些幕僚的面。
那些人表面不说什么,对他仍然恭恭敬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嘲笑他了吧?
思及此,柯君昀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可他没有在方时缇的脸上看到什么计谋,什么伪装,只看到了愚蠢。
她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思及此,或许是因为有了对比,柯君昀讽刺一笑,他松开了,不,是狠狠甩开了她的手。
方时缇失重站不稳,险些没有跌坐到地上,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子,下意识护着自己的肚子,这才没有促使她的肚子撞上圈椅的扶手。
可她的手背被撞的好疼,腹痛也比方才明显了许多。
她的小脸皱到了一起,“君昀...我的肚子好疼。”她想让柯君昀去给她找郎中,她害怕孩子出事。
“呵....”柯君昀根本就不搭理她的话。
他此刻还徘徊在盛怒的边沿,恨不得将人撕碎。
撕开本来的面目后,他完全不管方时缇了,不在意她看向自己时,眼神从爱慕到失落而后转至绝望的表情。
柯君昀觉得口干舌燥想要找一盏茶吃,但是丫鬟都被他一来就赶出去了,此刻谁都不敢进来。
转眼只看到被退回的聘礼,红绸装点之下红艳无比的聘礼,红到刺目,就好似在嘲讽他一般。
纵然是他的父王也便罢了,那些看他笑话的幕僚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他们府上养的走狗,居然也敢看他的笑话背地里嗤笑他!
还有那个方闻洲,一个小官,算个什么东西,沾着喻凛,居然狗仗人势起来,昨日敢那样跟他说话。
思及此,柯君昀再也忍不了了,他扫落桌上所有物件,抄起桌椅朝那堆聘礼砸打过去。
聘礼瞬间被打翻了,里面的金银珠宝瞬间就倒了出来,七零八落不说,甚至被打烂了一些东西,尤其是裹在一处的绸缎。
方时缇都顾不上肚子的不适,在旁边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看着柯君昀发泄他的怒意。
很快,那堆聘礼和桌椅板凳都被他打得稀巴烂。
他似乎还没有消气,猩红着眼睛转过来,死死看向方时缇。
她吓得瑟缩,想要往外走,她也的确往外走了,但是柯君昀把她抓住,又甩了回来。
“说!你有没有和喻家的人勾连来算计我,让人看我的笑话!”
她又开始哭了,“君昀你在说什么啊?”方时缇哭得厉害,“我不明白。”
“不明白?”柯君昀用力捏着她的面颊,用了前所未有的力道,疼得方时缇龇牙咧嘴,“还有什么不明白,这都是你们方家人的一场局吧?”
“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柯君昀逼问。
“君昀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呜呜呜,你放开我,你这样我好害怕...”她疯狂摇头。
本来心绪就不稳定,柯君昀的突然变脸,也把她弄得有些许崩溃了,哭得越来越大声。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跟我装呢?”柯君昀摇晃着她的臂膀。
已经过了三个月,孕吐早已缓和,此刻方时缇却想吐得厉害。
“你的好兄长好长姐贴出来的文契,你还不知道?”方家那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偏偏他就挑了一个最蠢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