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门外的李氏回头:“不可能!何明远定净胡扯,娘,你要是听他的话,就上了他的当了。”
何母瞪她:“明远从这里面又得不到好处……”
“谁说没好处?”李氏打断她,“何明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家宝不好好读书,拿银子讨好女人。别人听了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家宝拿着银子胡乱糟蹋,不是个正经人。娘,家宝是读书人,名声最要紧,怎么能被何明远一张嘴给毁了?”
她越说越气,开始撸袖子:“不行,我得去找他理论。”
李氏也不做饭了,拔腿就往外走。
何明耀皱了皱眉,吩咐道:“老大,你跟着去看看,别让你娘吃亏。”
大儿子身子还没动呢,已经被边上的媳妇掐了一把。
这长辈之间的恩怨跟晚辈无关,何明远如今眼瞅着越来越富,他们年轻一辈没必要为了别人得罪这个三叔。
何明耀瞪着没出息的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就是个混账。”
随他怎么骂,夫妻俩就是不动弹。
*
李氏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
两个月过去,顾秋实新造出的两个小院家具都已摆好,看着似模似样,只等着挑个良辰吉日搬进去住。
顾秋实造的这个院子是村里的独一份,村里人但凡路过,方便的时候都会进来瞧瞧。今天也一样,众人看完了镇长量地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阴凉处闲聊。
这一坐下,难免就会说起村里的新鲜事。
“村尾李家,准备把家里的姑娘嫁去镇上孔家,聘礼就是五两银子。”
“哪个孔家?那个死了两个媳妇的?”
“就是他!平时爱喝酒,喝完了爱打人,下手还特别重。李家也是没法子,大丫的娘那腿要是不赶紧治,说不定会瘫。”
顾秋实听到这话,垂下眼眸,上辈子的招娣,就是何母为了银子把她嫁给那个姓孔的,结果成亲那天晚上,招娣就被打死了。
“李嫂子挺好的人,怎么伤得这么重?”张幺娘一脸担忧。
人是下山的时候一脚踩空从高处落下,摔得比较狠,好在没多久就有人路过。不然,当天怕是就要办丧事。
众人感慨了一番老天无眼,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之类的话,天色不早,众人纷纷散了。
顾秋实想了想,起身去了村尾,村子很大,一刻钟才到李家院子外,他抬手敲门。
大门打开,立刻闻到了一股鸡粪的味道。开门的正是李大丫,相比起巧儿姐妹,她日子没有更好,但是平时不怎么会挨骂,整个人乐观得多,看见顾秋实,她有些紧张:“爹,何三叔来了。”
李父年纪比何明远大一岁,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当初也合伙上山砍柴,下河摸过鱼,后来二人年纪见长,有了负担,就渐渐生疏了。
“明远?”李父很是诧异,小伙伴长大之后没怎么在一起干活,前些天他去帮何明远造房子,前后干了一个多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你有事吗?”
顾秋实一步踏入,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递过去:“姓孔的不是好人,喝醉了酒会把人往死里打,这婚事还是拒了吧。”
李父看着递到面前的银子,面色复杂:“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
“我又不催你。”顾秋实把银子塞了过去,“有难处是一时的,千万别因此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李大丫端了一碗水过来,顾秋实喝了,转身离开,刚出大门,就听到身后的李父哽咽着道:“兄弟,多谢了。”
顾秋实挥了挥手。
能够帮一个姑娘逃离火坑,他心情很不错,到了家门口,就看见李氏在那里不依不饶。
同样的姓李的,此人就特别讨厌,顾秋实上前:“又在闹什么?”
李氏看见他,并不害怕:“你毁家宝名声,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