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邬咎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由于情绪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体重过轻,他差点像热气球一样飘到天花板上。
祝宵像记呈堂证供一样,把邬咎说的话记下来,并且给出了主观评价:“喜欢装聋,扣十分。”
“等下,怎么就扣十分?”邬咎狡辩道,“我听清了,我只是问是什么意思。”
祝宵瞥了他一眼,继续写:“理解能力差,扣十分。”
“这怎么也扣?”邬咎抗议,“这不公平!”
祝宵无视他的抗议,给他罪加一等:“不合理质疑,扣十分。”
“再问一遍,”祝宵停下笔,掀起眼帘问,“你是喜欢我吗?”
“可以回答是或者不是。”
邬咎偏不回答“是”或者“不是”,他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喜欢你你别问这么搞笑的问题。”
“答非所问,扣十分。”
“这也能扣……我服了,”邬咎整张脸都红透了,像个加湿器一样冒着烟,“你等我思考一下总行吧!”
他注意力全放在祝宵的评分表上——全然没想过祝宵扣的分其实对他毫无影响,根本不用去在意。
“多久?”祝宵看了眼时间,“两分钟够不够。”
邬咎咬牙切齿地说:“祝宵,催债的都没这么急……!”
接着他又想到刚刚因为抗议而被扣掉的十分,辩解道:“我这是合理质疑。”
“那就五分钟。”祝宵接受他的合理质疑,并且慷慨地加了三分钟时间。他拿出手机,设了五分钟后的闹钟。
在五分钟倒计时的压力下,邬咎的大脑被迫飞速运转。
喜欢祝宵?
邬咎本来是想认真梳理一番的,可惜他的脑子一碰到“祝宵”两个字,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自动浮现出许许多多画面,每一个都是祝宵。
祝宵笑的样子,祝宵生气的样子,祝宵认真的样子……
邬咎的思绪陷在这些纷乱的画面里,不知不觉在脑子里剪完了一个祝宵单人向视频。
认识祝宵这么多年,他脑子里素材实在是太丰富,剪完单人的他又开始剪双人的。
祝宵面无表情让他滚的样子,祝宵心疼他掉眼泪的样子,祝宵着急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样子……
bgm他都选好了,就放《悬溺》。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激情剪辑。
五分钟时间到了。
邬咎的思绪强行拉回现实,他回过神,祝宵正注视着他。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答案就在嘴边,差一点点就要说出来了——
祝宵:“超时未作答,扣十分。”
无论在阴间还是在阳间,邬咎从来没有得过这么低的分,再这样扣下去他要比老男人的分还低了!
“停,停!不准扣了!”
邬咎急眼了,伸手盖住祝宵的评分表,不让他往纸上写,“是是是,我说是了!”
祝宵把笔放下了。
“真有你的祝宵,这跟逼供有什么区别。”邬咎哼了一声,又警惕地道,“不许扣我分,就当我突然想说句鬼话。”
邬咎这话好像提醒祝宵了,干脆逼供到底,验证真实性:“你刚刚说真话吗?”
邬咎嘴硬道:“哈哈,骗你的。”
然后邬咎看见祝宵又拿起了黑笔。
祝宵扣分就像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划名字似的,干脆利落,不留情面。眼看又要被扣掉十分,邬咎一下就把什么矜持矫情都丢掉了,急忙道:“真!比真金还真!我真的喜欢你!”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话。
邬咎别过脸去,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沙发边。
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冷场了。
邬咎的视线从沙发飘到桌子,又从桌子飘到天花板。
在视线乱飘的时候,他用余光偷偷看了看祝宵。
祝宵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泰然自若,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自然的薄红。
他暗自镇定下来,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开口:“那——”
邬咎转了转眼珠,突然喜上眉梢:“祝宵,那你跟我相亲。”
他喜欢祝宵,所以他可以挤掉老男人,跟祝宵相亲。
祝宵:“……”
邬咎越想越觉得他的想法十分正确,他眼睛都亮起来:“你不要和他相亲了,我比他好,你跟我相亲。”
“……”
祝宵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分数奇低的评分表糊在邬咎脸上,“不要。”
理由是智商太低,扣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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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宵,为什么老男人可以我不行?”
祝宵问完问题就去做自己的事了,而邬咎像个背后灵一样粘在他身后,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
“我比他年轻,又比他帅,钱也——我的钱全都在你这了,虽然我不一定,但你现在肯定比老男人有钱。”
邬咎的嘴就没停过,絮絮叨叨地在祝宵耳边吹风:“再加上我这个人温柔体贴,幽默风趣,成熟稳重……啧,我才是真的成熟稳重,老男人差远了!”
“哦,我还有一米八八点八八。”
祝宵无语,“最后这句不用说。”
“我就要说。”邬咎锲而不舍地继续推销,“我跟你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错过我就会后悔一辈子。对了,要不要给你念我的履历王——”
话完没说还,他的嘴就被祝宵捂住了。
“唔唔唔唔!”
祝宵想到邬咎墓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所以在邬咎开口把它们背出来之前就截断了它。
祝宵问他:“你明天还来不来?”